地将顾清抱进了怀里，这一下猝不及防，下意识要挣扎，却抵挡不开男人的力气，只能垂下了手，过了片刻，才听到塞拉尔说：“法拉。”

“什么？”

顾清微微抬起头来，就听到塞拉尔说：“他是法拉。”

是那个小男孩的名字？

顾清一怔，这算是他除了塞拉尔知道的另一个人类的名字了，他又跟着念了一遍，塞拉尔的呼吸灼热地洒在顾清的耳廓上，与男人紧贴着，顾清便不难发现他身体的反应，火热的硬物顶着腹部，顾清咬着牙猛地伸手推开了塞拉尔。

年轻的男人似乎从不知道羞耻是什么，顶着裤裆上的鼓起依旧面不改色，顾清看不下去，索性转过身往小丘下走。

一股微妙的风吹入天际，耳边树梢呼啦啦狂响，顾清一怔，刚抬起头，就见一片巨大的乌云遮住了月亮，草原的夜晚往常并不黑暗，尤其是月明星稀的晚上，天地都一览无余，让人心旷神怡。

而此刻乌云突如其来，就像平白拉了灯，如日食一般让天地归于黑暗。

狂风骤起后不到三分钟，暴风雨在地平线处汇聚，迅速覆盖了天穹，塞拉尔从身后快步走近，伸手握着顾清的腕子拉到自己身侧，顺着蜿蜒的小路护着顾清不要踩到碎石。

“哗啦啦”

雨幕突然降临的时刻，火堆与火把全熄灭了，哗啦啦地砸在脑袋上，顺着睫毛向下流淌，顾清的瞳仁在眸子里放大，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路，塞拉尔口中说着什么，耳边暴雨声太大，以至于顾清什么听不清身侧的话语，塞拉尔越走越快，顾清空出一只手去抹脸上的雨水。

来时尚不觉得，此刻天地骤然黑暗，顾清才发现他走得极远，当聚落的火光消失，就像海洋上失去罗盘的游船，看不到灯塔和浮标，全然迷失了方向。

“慢、慢点”

忽然，脚下被什么一绊，加上又是极不平坦的土路，顾清整个人就要向前摔去，被塞拉尔猛地伸手抱回了怀里才稳住了步伐，四目相对，雨水彻底冲乱了视野，塞拉尔又低吼着说着什么，顾清听不清，只能伸手去擦自己的眼睛。

忽然，塞拉尔猛地停下了脚步，顾清被他钳着的腕子也猛地握紧，这一下痛得顾清几乎喊出声来，身侧人的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雨水冲刷下宛如一尊刚塑好的神像。

“塞、塞拉尔……疼！”

男人这才松开了手，却不是因为顾清的呼声，下一刻，身侧的人忽然抬起手拉开了握在另一只手里的硬弓，顾清咳嗽着向前看，黑暗中，远远的地方，只看的一双闪闪发亮的光点。

顾清的心脏猛地一顿，空落落地砸了一下，这一刻说不上是悚然亦或是震惊，那光点缓慢地移动，正对着塞拉尔与顾清的方向。

那是什么？

是火把，萤火虫？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看不清，看不清，雨水太沉重，砸得睫毛抬不起来，顾清狼狈地伸手想要揉开面前的雨幕。

闪电在这一刻忽然出现，只一瞬间，便将天地全都照亮。

也只有这一瞬间，便足够让顾清看清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