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极的猛兽连同类都会吃掉,更何况本就被雄狮压制的娇小猎豹。
他听说有些马戏团或动物园中的猛兽会被饲养员培养出感情来,可这一切都建立在“猛兽得吃饱”的这个前提下,饥饿状态的人都六亲不认,遑论凶残暴虐的猛兽
雄狮还从未如此挨过饿,它年轻、健壮、聪明,哪怕是刚离开母狮开始流浪时,都不曾如此狼狈。
它是最顶级的猎手,可这片土地已不存在猎物。
顾清无声地张口,露出雪白的虎牙,却没发出嘶嘶的哈气声,只是蜷得更紧了些,大眼睛警惕地盯着雄狮。
雄狮卧倒在地上,粗厚的爪子一捞,将顾清像小猫搬带进了怀里,低头舔顾清的脑袋。
顾清本能挣扎,爪子四下里乱抓,被雄狮低吼警告了一声,再不动弹了,挨着滚烫的热源,只觉雄狮的呼吸格外急促,末了他身后的猛兽低头凑近顾清的身子,鼻尖翕动,甩动尾巴。
顾清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初到非洲,给家人朋友发了信息,好友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顾清正犹豫间,按下了接通键。
“靠,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在哪呢?”好友问他,“你知不知道檀滕那小子到处在找你”
顾清脸色一变,好友便赶忙说:“我不会告诉他,放心放心……你要不方便说不说也可以,知道你平安就好了。”
“……我来非洲了。”顾清回答他,将摄像头翻转,拍摄起落脚酒店的环境,好友爆发出一声惊呼,“你真能跑!”
顾清苦笑,“我有什么办法……”
过去的两年像一场噩梦,他甚至不曾离开过檀滕囚禁他的别墅半步,每到门口便会被不假辞色的安保逼退。
顾清挣扎过,好声好气地与檀滕交涉过,逃跑过,甚至与檀滕那些派来盯着他的人大打出手过可结果不曾变化,他像被猎人逼入死路的鹿,四处乱撞却无处可逃。
对于他的反抗,檀滕会惩罚他。
顾清睡不踏实,梦中都皱着眉头,深夜里男人回别墅,解开手表放在床头。
顾清睁开眼来,檀滕看着他,声音低沉,“抱歉,吵醒你了。”他说着抱歉,口中却没有半分歉意。
“……你在犯罪你知道吗?”
“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二人同时开口,顾清转开眼,檀滕的目光动了动,自动忽略了他声音喑哑的警告,接着温和地开口:“跟我说一句生日祝福好吗?”
顾清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黑丝绒床单上虚空的一点,像要将那儿烧出一个洞。
“清清,看着我。”檀滕伸手捏着他的下颌,逼迫他转过头来。
男人与和他初遇相比褪去了年轻的稚气,游走于顶峰名利场的人显得愈发游刃有余,位高权重。
“……给我手机,行吗?我想跟朋友打个电话……”顾清最终慢慢开口,无法控制的心酸和委屈铺天盖地地袭来。
这是他第二次逃跑后的惩罚,檀滕断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先说祝福,清清。”檀滕注视着他,目光幽暗,像胜券在握的野兽。
“……祝你,祝你…生日快乐。”顾清咬着唇一字一顿地说,檀滕盯着他,蓦地翘起嘴角笑了,眼中明明灭灭。
“还有呢?”檀滕靠近他,顾清下意识后退,一只手防御性地挡在二人中间,再一言不发。
“我还以为几天不说话,你会想和我多说两句。”檀滕向前一步漫不经心地上了床,目光盯着他,像藏着风暴。
这是檀滕的第二个,也是最严厉的惩罚,整座别墅里的所有佣人、厨师、安保,没有任何人会和顾清说一句话。
他们像看空气一样看着他。
从前他们会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