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宵深呼吸,有些不安,他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后悔了,可他不允许自己再收回当然也收不回。

说出去的话,许爻听得一清二楚。

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

两人的这种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只是单纯的同性恋,或许许宵还能挣扎一段时间,然而他们是亲兄弟,就算不愿意承认,血缘关系也在那里摆着。

他们可以不顾伦常,可妈妈那边,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许宵被两方拉扯着,他只能二者舍其轻。

他觉得,许爻大概不会太闹,毕竟两人朝夕相处也没多少日子,肉体关系、合作对付许山峰的关系,这些都很好斩断。

许爻是个不会放真情谊在他身上的人,他不觉得许爻会对自己有感情。

可是,在许爻沉默的这十几秒钟里,许宵竟然觉得害怕。

他说不清自己在怕什么,只是恐惧。

好像下一秒许爻就会跟他大吵,甚至动手。

不过这无所谓,两人也不是没吵过,不是没动过手。

但当他想到许爻摔门而去的画面,并且这个家再也没有许爻的身影时,一种失落侵袭了他的全身。

他终于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了。

原来,他这么不想许爻离开。

长久的沉默也总要有人打破,许爻做了那个人。

他轻笑一声,像往常一样,笑得不正经,只是那笑意根本没传到眼底,浅淡地挂在嘴边,看得人别扭得很。

他吊儿郎当地侧过身,捏住许宵的脸,凑过去亲了一口:“没问题。”

他表现得很潇洒,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最后那个匆忙的吻落下之后,许爻下了床,一边往卧室外面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我这就收拾东西,今晚就不再见了。”

他走出门的时候,眼睛泛红,心堵得快喘不过气。

许爻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明明难受,明明委屈,还得压抑着。

他突然很怀念小时候,妈妈去世那天,他反应过来之后还能放肆地嚎啕大哭。

现在是不行了,很丢人。

许爻就这么走去隔壁房间,他的东西都放在那里。

听见次卧关门的声音,许宵才渐渐回神,手里剩下的半杯蜂蜜水都因为刚刚的吻洒在了床上,他的床单、睡裤,全湿了。

许爻留给他的,最后半杯蜂蜜水,也一点都没有了。

许宵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始终没动,直到许爻收拾完东西。

他的行李实在太少了,少得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

他拎着自己来时的箱子站在许宵卧室门口,故作轻松地对他这个只短暂相处了不到两个月的亲哥哥告别。

“走了。”许爻脸上还挂着笑意,“这段时间操得你很爽,也是该换换胃口了,你也是,就算别的男人没法让你一晚上高潮三次,你也给他们个机会,多尝试,总会遇到更合适的。”

他说完,冲着依旧呆坐在床上的许宵挥挥手:“拜拜,实在寂寞的时候可以到黑桃A找我,不过不保证我每次都在,可能出台了。”

许爻笑得自己心里发苦,心说又不是分手分家,何必搞得自己这么苦情。

他转身拖着行李箱走,想着或许许宵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于是故意放慢脚步。

然而一直到他走到门口,手握在门把手好半天,卧室里依旧没有一丁点声响。

许爻叹气,觉得许宵就是个胆小鬼。

他牟足力气拉开门,走出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关门的一刻,被一扇门隔开的兄弟二人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碎裂了。

许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