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熙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董事，内心几乎没有半点忐忑不安。

这段时间的人际往来让她确保，支持她的人至少会有半数以上。

斜对面的付董将手里折好的纸条小心翼翼地塞进纸箱，一抬眸就撞见凌南熙别有深意的眼神。

他忽地感觉一阵心虚，朝她浅浅一笑慌忙低下头去。

怎么是这个反应？

凌南熙不解地皱了下眉头，视线依旧落在那投票箱上，却奇怪地发现，那些之前再三担保会支持她的人都露出了有些怪异的表情。

看着一张张纸条被塞入纸箱，她忽地生出一阵异常的不安感。

可是进程仍旧在继续，她只能轻轻地蹙着眉，一言不发地见证流程的进行。

凌锐竞的助理下来绕了一圈收集好所有人的纸条，最后轻轻搁在桌面上。

在得到董事长授意后有条不紊地拆开纸箱将里面的纸张尽数倒了出来。

手指摊开折好的纸条。

凌南熙的眉头微微皱着，看着她的动作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指尖攥得通红。

助理看着纸条上面的内容，字正腔圆地念出第一个名字。

“凌南熙。”

记一票。

“凌南熙。”

两票。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莫名镇定了些，看样子那些人还是支持自己的。

“凌晗。”

还没等她吐匀这口气，助理就读出了另一个名字。

她下意识看了凌晗一眼，后者眼睫微垂，遮盖眸子里所有的情绪，叫人看不真切，不过瞧上去似乎并不紧张。

不知怎么回事，她反倒从他的不慌不忙中觉察出一阵异样。

“凌晗。”

“凌晗。”

“凌南熙”

“凌晗。”

凌晗……

全都是凌晗。

接下来的名字几乎全都是凌晗。

凌南熙的脸色随着读出来的名字而变得愈发苍白，手掌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她强忍住身体的颤抖，脑海里的疑惑忽地清明起来。

为什么那些董事会神色异样，为什么凌晗看上去那么泰然自若。

而她居然沾沾自喜地以为势必会成功。

脑袋嗡嗡作响，凌南熙的脑袋一阵阵地发空，以至于后面的宣读直接没有听见。

直到掌声从寂静中轰然响起，祝贺声从四面八方汇聚成一团，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她茫然地抬起头，就看见凌晗嘴角挂着极浅的笑容，礼貌回应众人的祝贺。

她怔愣地偏开视线，发现凌锐竞正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心头忽然空了一大片，仿佛花费经年累月积攒的努力在她不知不觉中早就散尽了，而她根本毫无察觉。

她用胳膊撑着桌面才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会议室。

凌晗客套地回应着众人的祝贺，视线落在凌南熙稍显落寞的背影上，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第218章 活在他人羽翼之下

凌南熙下意识去了集团的楼梯间，这里连接着一个大平台，强劲的风吹过似乎能带走所有的不清醒。

她总会在心情不好或者感到迷茫的时候在这里待一阵子。

从这儿往下看，所有的车辆都像是在这座城市里穿行的蚂蚁。

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才偶尔能勉强放过自己从那段旧事中走出来，才能放下满身的铠甲喘口气。

她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临阵倒戈，明明之前对她的溜须拍马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