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渺没接着说下去,但路非已经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赶忙向前走去停在一间病房门口,拉开房门,站在旁边很有耐心地等着她。
木渺抿唇,脚步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挪到了病房门口。
偏过头就能看见屋里一应俱全的陈设,路非礼貌地从外面阖上了门。
木渺靠着墙站了会儿,想到现在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从前那些最令她恐惧害怕的回忆一齐涌了上来。
她深呼吸了好一阵子才压下那阵突如其来的心慌。
崇文医院是家典型的私立医院,每间病房布置得都很周全,甚至还准备了沙发、电视以及厨具等,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家属准备的。
可这本该透着人气的一切现如今都冷冰冰的,木渺想起来何姐告诉她的那些事,心不由自主地软了软。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疼爱他的人吗?
木渺大着胆子往病床那儿走去,却还是在看见他伤势的瞬间,眼泪模糊了双眼。
病床周遭摆着各式各样精密的仪器,连着昏迷不醒的那个人的身体,在一片静谧的病房里发出细微的声响,屏幕上亮着各式各样的数据。
他的膝弯还有胳膊上都圈着厚重的白色石膏,其余地方还有数不胜数的淤伤。
被子盖到腰腹处,露出来的病号服因为要连接仪器没有扣全,胸口缠着的绷带出现在木渺的视线里。
仅仅是她看见的地方便有这么多的伤,木渺慌忙捂住嘴,害怕自己哭出声来。
他当时该有多疼啊!
木渺想起路非刚刚说的话,如果他昏迷久了就会影响腿部术后的恢复,而肌肉萎缩复原比复健要困难千倍百倍。
“快点醒过来吧,你肯定也不愿意从此以后都不能走路的吧?”木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 ,表情苦涩地笑了笑,轻声道,“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像你这样专横霸道的人肯定会受不了的。”
只是不知道他如果恢复了还会不会继续纠缠,木渺的视线落在黎墨辰手腕处缠着的绷带上,想起他那时毅然决然的动作,痛楚的神色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手指轻抚上那处蹦带,略微粗糙的触感聚在指尖,木渺喃喃道:“黎先生,只要你以后改正,我就……不再怪你了,快点醒过来吧。”
木渺叹了口气,克制地收回了自己碰触他手指的念头。
他浑身上下恐怕只有脸上没什么伤了,只是脸色比起以前更加苍白,也有些消瘦,原本还透着薄粉的唇瓣此刻也褪去血色,因为缺水有些干涩。
木渺抹去自己眼角掉下的眼泪,心口酸涩得像是泡在了醋缸里。
她走到病房的客厅里倒了杯水,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棉签之类的东西可以给他湿润唇瓣。
那杯水被搁置在了桌子上,木渺有些犹豫。
算了,她和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计较这些东西干什么。
木渺重新把那杯水端了起来走到病床边,用指腹沾湿了一点温热的水抹到黎墨辰的唇上。
水的润泽覆盖了那层干涩,露出原本的那抹薄粉来,像枚晶莹软弹的水蜜桃口味果冻。
指腹传来柔软的触感,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凹陷而后又很快复原。
木渺的动作顿了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曾经有过的几次亲吻,或温柔或激烈,又或是夹着怨愤,可她却发现几乎每一次都刻在了她的记忆里,连任何细节她都记忆犹新。
下唇还有极浅的一道痕迹,是她上次用牙咬留下的。
她情不自禁地用指腹摩挲了一下。
却在视线离那片唇越来越近的时候猛然回过了神。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木渺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惊住了,她刚刚是想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