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济堂想着这位特殊的任务者,她一生都如铜石,砸不毁煮不烂棱角分明不肯为谁圆润。不需要别人欣赏,她一定很满意自己的人生。

最后一个任务后续,就是年轻祭司安的。

她给的许愿星格外大,格外圆,不知道是做了什么。

江济堂看下去。

江济堂参加了那一次的春祭,年轻的祭司安,和年轻的部落小哇族,仿佛也在那一场的祭祀活动中受到了神明的眷顾。

在此后的几十年里,他们越来越强大,吸纳的族人也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小哇族变成‘石川族’,方圆十里最强大的混合型部落。

而安,则成了大巫,方圆几十公里最有威望的人,甚至高过族长。

她手下还有一支强兵,不从事生产劳动,以战养战打了十几年的精锐部队。石川族的领地,大半都是她手下打的。

这种情况,你看族长敢不敢吱一声?

那个时候,石川族就是老大中的老大,高山族都要以他们马首是瞻,而高山族的新巫,在安面前都不敢抬头。

不过安已经不在意这些。

她正走在一条前所未有的路上。

她改革了祭祀仪式,用不同的乐器创造出‘礼乐’,用歌声传递智慧和勇气,用动物替代残忍蛮横的人祭,哪怕拿来祭祀的都是奴隶和战俘。

她积极推动文化传承,将一部分被历代巫敝帚自珍的知识拿出来传授给普通人,推进了文明进程。

但最重要的是,她限制了巫随意制定规则,对平民生杀予夺的权利。

巫有很多特权,其中一项看似无害,实则影响甚大,那就是讲史传史专权。只有巫可以传颂历史讲解历史记录历史,然后用历史约束普通人,也就是原始的‘法律’。

那么安想要分解这种特权,她要怎么做呢?

她以巫应当专心侍奉神明为由,抬起部族中的中小贵族和一部分聪慧平民,赐予他们讲史传史记史的权利。

“……”这招好眼熟。

江济堂后知后觉,他好像也干过一样的事。

他带的反叛军是原始蛮荒的革命版本,没有思想武装,所以等他打下小半地盘,就有人心浮动,喊着裂土分疆要特权。

笑话,他本来就是大公爵,就是为了彻底推翻神权和王权才反叛,要是反叛完又造出一群特权阶级,那他不是白反叛了?

但这么人心浮动,也不利于后续发展。

他琢磨了又琢磨,想了又想,终于有了决定,那就是限制特权。

在军队握在自己手上的前提下,江济堂分解了王室的管理权和教廷的讲史权。

因为在魔法世界,讲解历史和记录历史是教廷特权,为了分割他们的权利,他选择一部分有些浮躁的下属,还在已经收服的土地上拉出听话的中小贵族(主要是没有第一继承权的老二老三),和一部分懂事的手工业者和商人,赐予他们这种特权。

为什么不找平民?平民不识字啊,一时用不起来。

而这么做还有另外两个好处,一,是稳定后方。

刚打下来的领土不稳,而他手头的人太少,那么他就杀死一批不能降服的,以及大贵族,然后收拢一批听话的中小贵族。因为在领地管理中,中小贵族才是平民最常见到的领导,他们根本不知道上司的上司是谁。

同时,还有一部分从反叛军退下来的人盯着这些人,相互制衡。

这么做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刺激教廷旗下的那些中小贵族。

因为大领主他们的利益和教廷是有冲突的,最大冲突在于税收,以及继承人的任命。一片土地只能有一个声音,但教廷的声音太大了。

所以大贵族和教廷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