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唤声里都带着不安,似乎都想拦一栏他,但他太平静,又没有人敢伸手。

沈缇便这样,直接来到了殷莳的正房。

一进入次间,刹那仿佛回到了?Z荣院!

触目所及,全都是熟悉的东西。

那些家具原就是殷莳的陪嫁,离开的时候都搬走了。

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摆件,许多都是他们在休沐日出游的时候逛着街市一起买的。

还有些是他看到,觉得她会喜欢,便买给她的。

如今的?Z荣院完全陌生,他熟悉的东西全在这里。

葵儿已经换好了床单,正在帮殷莳挽发髻,忽然听到外面蒲儿略带惊惶的声音:“学士、学士!”

葵儿一慌,便扯了殷莳的头发。

殷莳按住头皮,无奈道:“退下吧。”

葵儿敛袖退下,正在??扇门口遇到了沈缇。

忙退一步让路行礼:“学士。”

看了一眼殷莳,殷莳依然稳坐在妆台前。

葵儿担心地出去了。

殷莳按着头发,从镜子里看了一眼,道:“来了。过来帮我一下。”

沈缇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双股短钗,贴着头皮插进头发里,固定住了发髻。

看了看桌面,又拿起一支珠花给她斜插入鬓,珍珠颤巍巍的,极美。

从前,?Z荣院里,给她理过鬓,描过眉,吻过唇。

此时回忆起来,都似梦。

殷莳扶了扶珠花,站了起来,和沈缇面对面。

“碰见了是吗?”她问。

沈缇“嗯”了一声,盯着她,伸出手去。

殷莳没有躲,只微微侧头。

沈缇的指尖碰触到她雪白的颈子,那里已经可以看到点点痕迹。

指尖滑下,探进了衣领。

春末夏初,穿的是抹胸套对襟。

沈缇的手指挑开了领襟,剥至肩头。他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肩头――

锁骨动人,肌肤胜雪,红痕似蝶。

群蝶落雪。

全是赵禁城的痕迹。

沈缇闭上眼睛,不能再看。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似被烈火灼烧一般,生疼。

无法呼吸。

殷莳攥住了他的手指,轻轻拉下,拽回了衣襟。

“我早与你说过的呀。”她柔声道。

沈缇咬牙忍住,点头。

殷莳道:“你该恭喜我的。你从前圆房的时候,我可是恭喜了你的。”

是的。

沈缇知道,如今最该做的,便是也恭喜她。

她所思所想都与常人不同。她宁可当着他的面自证贞洁也不愿和他圆房。

她却留了赵禁城。

她一定是很喜欢那个男人吧。

她不想入婚姻,赵禁城也不想娶,一切都合了她的心意。

他最该做的,便是道一声恭喜,洒洒脱脱,体体面面。

可是。

可是。

怎说的出口。

牙要咬出血。

浑身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