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连坐。

这样,何米堆、何猪子、刘可瘦平日里玩笑归玩笑,确实把六娘盯住了,不许他坏大家的饭碗。

最近葵儿和六娘仿佛吵架了,葵儿都不怎么出内院。昨天还是听说六娘被揍了,才出去看。

六娘后来梗着脖子跟她解释:“不是我被揍!是平手,平手!”

葵儿道:“跟个小娘子平手,有什么好骄傲的。”

把六娘郁闷死了,直说下次如果赵青再来,他绝对不留手了。

葵儿从厨下端了酒菜过来的时候,殷莳和赵禁城在说赵青的教育问题。

“那时候她小,我在王府里也还没有单独的住处,和别人一个屋,不方便带她。便先将她寄养在别人家。”

“休假的日子过去看她,都在督促她练功。想着孩子把功夫练好了,便不受人欺负。”

“后来陛下给我升职,我有了单独的住处,才让她跟着在我身边。”

“从小在下人和市井间长大,我自己也是粗人,教不了她什么。”

“后来我有了官身,才请了人教她认字读书,也不大读的进去,不过不做睁眼瞎罢了。”

“才成了如今的样子。”

殷莳道:“我昨天看她和六娘交手,米堆他们也说大娘功夫俊。我其实很羡慕。”

赵禁城诧异:“羡慕什么?”

殷莳道:“羡慕她功夫厉害。”

赵禁城道:“都说女人生来是要靠男人的,在家的时候靠爹,出嫁了靠丈夫,以后靠儿子。可其实,父亲只能护她一时,护不了一世。丈夫可能护都护不住。也不一定有儿子。想来想去,我也没有别的本事可以教她,唯有让她练出一身功夫,不管怎样,谁也别想欺负她。”

殷莳赞道:“你给了她很有用的东西。”

赵禁城叹道:“是吧。”

但其实别人并不这么看。身边的人并不觉得他让赵青练一身功夫是对的,是好的。

这样嫁到别人家去怎么做贤惠媳妇。

说着话,屋里就暗下来了。

一盅酒也喝完了。

殷莳唤了葵儿添酒,起身去点了灯。

葵儿添了新酒,出去了。

殷莳举着灯过来,放到榻几上。

火苗晃动,在墙上投下人的影子。

“你管他们呢。”殷莳站在榻前给他斟酒,“不够贤惠他们便占不着便宜不能随心使唤奴役了,当然会抱怨。于咱们自己,当然是要自家的女儿过好日子,谁管他们。”

赵禁城仰脸看她:“莳娘。”

在灯光里,鼻梁切割出了阴影。

男人鼻梁高真的特别提气。赵禁城的额头也饱满,浓眉深眼,脸颊线条硬朗。

殷莳低头看他。

伸出手,指背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线。

所过之处,触感光滑。

成年男子,尤其是赵禁城这样眉毛浓密的男人,得新修过面的时候,才能这样光滑。

只要过一夜,就会有微微的扎手感了,特别快。

头发也干净。

一看就是洗过澡才来的。

他每次来的时候,都很干净整洁。

用了心。

赵禁城微仰着头任她抚触,目光幽邃。

“莳娘……”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他去捉殷莳的手。

殷莳却收回手,端起刚刚斟满的酒盏,低头饮下。

抓住男人脑后头发,向后拉扯,俯下身去把这一口酒渡给了他。

酒入口,入喉,入腹,一路如烧。

赵禁城握住了殷莳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