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过家长或是做过上位者,迫得赵青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冯翊冯憬途是你爹的熟人。”殷莳道,“想必你与他也不陌生?”

赵青吞了一口口水,点点头:“恪靖侯。”

殷莳问:“恪靖侯生擒伪帝。自古以来四大军功,先登、陷阵、斩将、夺旗,生擒尤胜一筹。你看冯憬途如今,可有到处炫耀功劳?”

沈缇与她说过,冯翊娶了端宁大长公主的曾孙女,得端宁大长公主指点,如今沉稳了很多,十分懂得低调做人。

赵青呆住。

她想起来,她羡慕冯洛仪的哥哥能封侯,夸赞他功大的时候,冯洛仪是怎么说的?

“都是陛下龙气加身,哥哥不过顺天应时,偶得功劳罢了。”

赵青回神,对上殷莳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又退了一步。

“我,我就是随便说说。”

殷莳问:“这是能随便说的话吗?”

关伯一直望着官道的方向,果不其然,就在这时候有马蹄声响起,三个青年男子快马飞驰而来,看到两个女子面对面只有一步之距地对峙着,急得大喊:“大娘快住手!勿伤了殷娘子!”

正是四民、长生和报信的人。

赵青冤枉死了。

她被这女的训斥得都回不了嘴。

看到四民来了,她反而有点支撑了。因四民在外头比她更能代替父亲行事。

“四民!”她喊,“你告诉我,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四民马一勒便飞跳了下来,一脑门子都是汗,可知赶路赶的多急。一路上都在想,万一大娘把殷娘子给打了可怎么办,焦灼死了!

几步就飞跑到两人身边,喊了一声“殷娘子”,看殷莳仪容一如往常整齐娟美,才放下心来。

又喊了一声“大娘”,语气里充满了埋怨。

殷莳抬手拦住他说话,看着赵青:“是我又怎样?你是想把我怎样?要杀了我吗?”

赵青赤手空拳,并无武器,显然是没打算杀人的。

赵青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殷莳问:“那你来划花我的脸?毁我的容?还是打算砍了我的手脚,让我变得残缺?”

赵青目瞪口呆。

“也不是?”殷莳问,“那你到底来干什么?”

赵青语塞:“我……”

殷莳道:“不会就是,在我门前跳着脚嚷嚷一通,砸烂我一些财物,骂几句粗鄙难听暴露你出身的话,就回去了吧?”

赵青脸涨得通红。

可又反驳不了。

她看着凶巴巴,还真没胆量就毁容伤残杀人。

从前,不过一个校尉女儿罢了。王府不得干涉地方军政,地方上多的是有实权的官员。王府一个校尉离“权力”还远得很。

赵青实际上还没有真的接触过权势,也不懂得权势可以做些什么。

她没头脑地就冲了来,可能要做出的事情全被殷莳说中了。

四民嘬着嘴唇,看着左边的女人,再看看右边的女人。

不敢出声。

“所以你来之前根本就没有过过脑子?”殷莳道,“你无论是杀了我、伤残我还是毁我容貌,都能有效地阻断我和你父亲的事。”

“但你如今打算做的,除了给自己丢人,能起什么作用?”

“能拦我嫁,还是能挡你爹娶?”

“都不能。”殷莳否定,“你现在要做的全都是无用又无意义的事。”

“四民。”殷莳终于看向四民,“赵统领平时都不教女儿的吗?”

一声“赵统领”让四民头皮发麻。

完蛋。

怎么又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