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莳福个身,便麻利先进去“回避”去了。

赵禁城跟着何猪子进去看了一眼厨房,刘娘子已经带着烧火丫头让出来。羽林卫的人已经撸袖子开始动手了。

刘娘子其实很想帮忙的,但何猪子跟她说了“娘子说别沾手”,便忍住了。

羽林卫的人动作颇麻利。

因为其中几个人说是羽林卫,其实是跟着信王从潜邸过来的王府护卫。从前跟着王爷打猎,就地烧烤埋锅造饭都是顺手的。

今日皇帝归途中忽然不想回去吃了:“回去让御膳房弄出来,又没了味道。”

皇帝想就地吃野味,这才有了赵禁城带人找厨房。

赵禁城亲眼看过厨房没有问题,这家的厨娘也不沾手,微微颔首,退了出来。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像是管家的人来了。

正是王保贵。

他刚才先遇到了殷莳。不是巧合,是殷莳往他会走的路上去堵他,堵到了,言简意赅地跟他说了情况,以免他一无所知。

现在王保贵已经知道情况了,上来给赵禁城行礼:“见过将军。”

“将军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家主人已经交待,定竭力而为。”

“没什么了,让他们弄就行。”赵禁城问,“府上的男人呢?”

王保贵道:“我们府里只有娘子,没有旁的人。”

一个女子单身而居,是寡妇吗?

怪不得要回避。

长得那样漂亮,若有男人,便陛下看到了,以陛下的性情也不会怎样。

但若没男人,谁也不知道会怎样。

信王从前也有过打猎带回民女的事。于权贵,常见事而已。

那女子下马张口就抬了沈通政出来。

通政使,大九卿之一。是常常面圣的人,赵禁城常在宫里见到他。

对上别的权贵,够用了。

偏今天来的是皇帝,那女子一听,立刻就“回避”去了。

又想想,问:“沈通政家是不是就是沈学士家?”

赵禁城记得皇帝提过沈缇沈跻云父子同朝。

其实京城里父子、兄弟都为官的人家挺多的。但像沈缇这样年轻就能和父亲一起在皇帝面前露面的不多。

值得皇帝提一嘴。

那个小沈学士如今是太子的老师了,那么年轻,先帝钦点的最后一位探花郎,真真宰相根苗。

只是赵禁城在他这个位子上,不必理会京城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亲戚谱系。

他只要当好他的差就行。所以若不是因为皇帝提了一嘴,也不会记住谁是谁的爹,谁和谁是一家。

王保贵道:“正是。是一家。”

赵禁城好奇问:“府上娘子是沈家什么人?”

王保贵道:“是沈大人的侄女。”

赵禁城点点头,没再废话,安排了一下,快步出去。

王保贵忙跟着出去。

赵禁城走出宅子大门,抬眼看到了远处的东西,扭头一看王保贵还跟着,便问:“那些是什么?”

王保贵顺着他马鞭看过去,道:“是马障,家主人练习骑马跃障用的。”

比门子上的老头精明许多。

门子上老头张口就是“我们娘子”。管家张口闭口却都是“家主人”,隐去了主人的性别。

赵禁城若不是刚才多问了一句“男人呢”,也不会知道原来是单身妇人独居。

赵禁城看了那些障碍物一眼。

想起了刚才那女子落地时裙摆的飞扬。

骑马跃障的时候,应该也很好看。

他翻身上马,带着两个人离开了。

河边,皇帝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