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殷莳对这些称呼生出不熟悉的困惑,他顿了顿,解释道:“振威侯的祖母是端宁长公主,他祖孙三代人与陛下感情都很好。前振威侯是陛下亲外甥,随陛下亲征时战亡。陛下对振威侯府一向荣宠有加,将京军三营都交给了振威侯总督。下面三个提督,都是振威侯的属下。”
这个亲戚关系、血统和父辈的过往功勋,振威侯根本不需要投靠谁。很难收买,或者收买的成本太高。
殷莳道:“那他可能不在了。宁王的倚仗应该就是京军三大营。跻云说,京军营是很可一战的。”
沈大人点点头,跟他想的一样。
他道:“宁王必然已经将京军全部掌握了,才敢放百官出来。也是为了他的登基大典。”
此正是非常时期,殷莳顾不上装什么乖巧恭顺儿媳妇,沈大人也不会再说这不是内宅妇人该操心的事。
两人做了一年的公公和儿媳,头一次不顾避讳互相直视,敞开了说话,头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令沈大人惊异的是,能沟通得这么顺畅。
殷莳道:“别的王爷不可能就坐看宁王登基,京城还得乱。家里的存粮目前看是够的,也不妨再多进一些。粮食安全人心就安定。未来王爷们的争夺,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跻云到底在哪里。”
沈夫人道:“知非,你快想想办法。”
“姑姑别怕。跻云肯定还好好地在宫里。他就没出来过。”殷莳安慰,“咱们只要想办法找到他就行。
沈夫人掉眼泪:“你说的对,他一定好好地待在宫里呢。”
沈大人道:“让程远喘口气,去找?仁檀蛱?。”
殷莳点头:“如今,也只有靠?仁塘恕!?
又道:“让程远吃饱喝足好好睡一觉再去。”
沈夫人看了她一眼。
沈大人回来之前,她都还能镇定,觉得父子俩能彼此照应。如今丈夫回来了,儿子却没回来,她一下就六神无主起来。
恨不得程远现在就赶紧去。
可程远跟平陌也都被困了好几日,关押他们这些官员随从的地方条件可比关押官员的地方差太多了。吃不好睡不好,许多人挤着便溺,比牢房还惨。
殷莳只见到了平陌没见到程远。但平陌好好一个大小伙子都萎靡成那样子,程远能好到哪里去?
不能把人活活累死。
早一个时辰或者晚一个时辰知道沈缇的消息,所差意义不大。
不过一个小小翰林而已,在这种大事件中便如惊涛里的落叶。
只要这一关过了还活着,就表示基本安全了。
如果死了,那肯定初二初三就已经人没了,不会拖到今日。
妻子和儿媳的表现沈大人都看在眼里。
他拍拍妻子的手背以示安慰,对殷莳道:“正是。大家都沉下心来。如今,慌也不当用。”
殷莳道:“父亲说的是。”
沈大人对沈夫人道:“你去收拾一下屋里,我稍后要休息一下。”
收拾屋里,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罢了,吩咐下去,自有婢女干活。
沈夫人明白沈大人是要支开她,她虽然很不想离开,但还是起身离开了。
殷莳将手搭在腰间静等公爹示下。
沈大人问:“冯氏如何了?”
殷莳道:“初三那日她乍闻消息,受了些惊吓,但还好,已经稳定下来。稳婆日日看着,说胎动都正常。大约没几日了。我们已经都准备好,只等她发动。”
沈大人手指轻叩桌面,过了片刻,道:“媳妇,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听着是一句没什么问题、普普通通的话,可殷莳的后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