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个时代对男人是有多么宽容啊。

但他今天就过来了,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无所谓的。

她假惺惺过去:“看什么呢?哦,这本。”

沈缇坐在贵妃榻上,从下向上斜看,本来想很有气势地瞪住她的――他可太知道了,她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一定是“你怎么还在这儿”。

然而殷莳一靠近,身上水汽卷着体香扑面而来。

仿佛鼻尖嘴唇都湿润了似的。

沈缇别过脸去:“嗯。”

粗使的丫头往外担水,葵儿和蒲儿抬着熏炉进来了。

在房间里一般就是在贵妃榻上烘头发比较方便,但此刻沈缇斜靠在贵妃榻上看书。

葵儿和蒲儿就为难了。因为她们俩天然对文曲星就有敬畏,一直都有。

殷莳扒拉扒拉沈缇的肩膀。

沈缇抬眼。

殷莳在空气中摆了两下手,示意:起开啊。

沈缇合上书,起身到屋子中间圆桌那里去了。转身要坐下,却见到殷莳坐到贵妃榻上,撩了下头发,然后一抬腿,把脚搭在榻上了。

沈缇迟了两息才坐下,垂眸看书。

不能抬眼。

一抬眼就看到她的秀足了,白的像雪一样。

怎么回事,他又不是没见过的女人的脚。洛娘的脚也很美。

……

却 又想,为什么他就不能看呢。

她若不想他看,穿上袜子就好了。她肆无忌惮地光着脚趿着鞋子满屋乱跑,本就是不怕他看的不是吗。

沈缇捏着一页书页半天没翻动,终于又抬起眼。

殷莳屈起一条腿支撑身体。

裤子稍稍被膝盖拉伸上去,甚至露出了脚踝。

纤细而美好。

葵儿和蒲儿一人一把梳子,握着殷莳的长发一边通着一边时不时地攥住发束的尾梢在熏炉上抖两下拍散开,让头发更均匀的受热,也方便湿气蒸腾出去。

“抬头。”葵儿说着,拉扯殷莳的头发。好让靠近发根的地方更接近熏炉。不能带着湿气睡觉,易得头风。

殷莳便顺着她的力道扬起头。

女子不像男子那样有喉结。殷莳的脖颈长而优美,雪白皎洁混似天鹅。

下颌小巧精致,微仰着,双目半阖,让人遐想无限。

葵儿梳通了发根,握住发束的尾稍,用力把发束在熏炉罩子上拍散。

殷莳仰着脖颈,被她拉着头发,身子随着她的力道一晃一晃。

突然咣当声响起!

几人循声望去,却见坐在桌边的沈缇急速后退,圆桌上灯台已倒,锦缎桌布上火苗瞬间腾起,照亮了寝室!

蒲儿发出惊呼!

??扇门敞着,门外听唤的绿烟和荷心闻声探头一看,也大惊失色!

这时候,葵儿的能耐显出来了。

她一个箭步窜过去,直奔床边――在拔步床的外头,放置着给夫妻夜里清洁用的水火炉,那上面的水壶里装着满满一壶水,葵儿窜过去拎起水壶,转身对着圆桌就浇过去了!

白色水汽伴随着滋啦声冒起,看着挺吓人的火焰被勇敢的葵儿用水浇灭了!

桌布烧烂,水流滴答滴答地往地上落,一片狼藉。

这些都不重要,沈缇才重要。大家纷纷围上前关心沈缇:“翰林!翰林没事吧?”

“没事吧?”殷莳也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他,“有没有没被燎到?”

伤是没有受伤的。但被殷莳握住的手臂才像火燎一样难受。

沈缇挣开她,镇定道:“没事。”

没事那脖根怎么红成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