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

谢清棋噤声。

黎淮音轻轻皱了下眉头,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了,阖着的双眼睁开:“说吧。”

谢清棋侧脸看向她:“我想问,你方才说的害怕是指什么?”

这么昏暗的环境,黎淮音余光都能够感觉到谢清棋眼中的明亮,她不敢看她,垂眸看着拉到胸口上方的被子,轻声道:“没什么。”

“怕疼吗?”谢清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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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淮音没有说话,谢清棋知道她这是默认的意思。

她连针灸的疼都害怕,却在被原主打得遍体鳞伤之时一声不吭,连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谢清棋心口抽疼了一下,强笑道:“我虽更常用右手,但左手也是很好使的。”说着她便伸出来,修长手指在黎淮音眼前灵活地晃了晃。

“……冷。”

谢清棋急忙收回手,将被子掖好:“抱歉。”

黎淮音被她一直盯着,且那目光过于焦灼了,她想忽略都做不到,手指不自在地捏着床单,“我脸上有东西吗?”

换做平日,谢清棋肯定会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现在她却不躲不避:“我是在想,平日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淡然的模样,竟然也会害怕。”竟然会把害怕告诉我,后半句谢清棋没有说。

黎淮音轻笑道:“是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怕疼、怕黑、怕”

“还怕什么?”

“没什么,只是举个例子,并不是我自己怕黑。”

谢清棋笑道:“好好好,你不怕黑。”

黎淮音闭上眼:“……睡觉。”

谢清棋:“我明日还要来的。”

“你两边跑太麻烦了,还是”

“不麻烦,我睡在这里,不用来回跑路。”

谢清棋看到黎淮音眉头轻轻拧了下,但仍没睁开眼。

好的,她默认了。

谢清棋嘴角噙笑,有些放肆地打量起黎淮音恬静的睡颜,鸦羽般的睫毛在昏暗灯光中投下一片阴影。

鬼使神差地,谢清棋小心伸出食指,指尖也在姣好容颜上落下一节影子,与睫毛的影子渐渐靠近、相触,最终融在了一起。

“阿音,晚安。”

随着她话音落下,烛火燃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房间陷入黑暗。

翌日一早,黎淮音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谢清棋的身影了。

她心下微讶,自己竟然会睡得这么熟,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打开门,外面白茫茫一片,青砖黛瓦都被白色取代,倒是另一种景意。

下雪了。

“小姐,您醒了。”红莺笑着小跑过来:“不要在门口站着,小心冷着了。”

黎淮音退进房间,有些恋恋不舍地往外看了几眼。

等伺候她洗漱完,红莺跑到门边,打开门向外喊道:“可以拿进来了。”

黎淮音正疑惑,就见青榕端着一个琉璃盒子走进来,里面赫然是一个圆圆滚滚的小雪人。

青榕放在桌上,难得地对谢清棋没有不满,脸上带了些笑意:“那位世子爷早起做的雪人,特意吩咐我们等您醒了再拿进来。”

黎淮音盯着雪人,手指轻轻搁在琉璃盒子上,眸中满是笑意。

她忽然想起什么,有些不舍地收回手,道:“拿出去吧,放在屋里会化的。”屋内炭火很足,雪人下方已经有了一小滩水迹。

红莺:“小姐,姑爷特意吩咐将它放在房间给您看,说等您看完了就知道。”

黎淮音按下心中疑惑,没有再说什么。

青榕出去后又拿进来几支红梅,一并递到黎淮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