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一个?”谢清棋看着手中的一串钥匙,皱眉道。
“您稍等片刻,我这就找出来。”
里面的三人都没注意到陈织已经凑着不远处的火盆点燃了一支竹筒,去而复返。
“什么味道?”谢清棋立刻警觉地屏住了呼吸,可还是吸入了一口,心里暗道不好。
“谢大夫闻到味道才发现那就已经晚了。”陈织说着将冒着烟雾的竹筒扔进了牢中,笑道:“酥筋软骨散,一般人我不卖他的,闻一口就能让人手脚无力,身若无骨,只是药效过后还有些小小的副作用,谢大夫您担待一下。”
陈织说完自己先嗅了一口解药,紧接着将它扔进了火盆中。
谢清棋哪怕屏着呼吸,只吸了一口,就已经感觉到手脚发软,完全使不上力。两个衙役已经躺在了地上,满是鲜血的脸上流露出舒服的神情,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惊悚怪异。
谢清棋没想到陈织的手段这么卑鄙,她扶着墙艰难越过瘫在地上的两人,一点点挪到了牢门处,手颤抖着试了好几次才将锁打开。
陈织已经完全不怕她了,径直上前将她面具粗暴地扯了下来,谢清棋的头发被带得有些散乱,落下了一缕在脸侧。
陈织随意地将面具扔在地上,打量道:“我以为你是个丑八怪才戴面具,没想到不是啊。知道吗,除了这种香,本公子那里还有很多你见都没见过的,想让你乖乖听话易如反掌。”
谢清棋庆幸自己在来之前先戴了行雪给的人皮面具,她现在也不顾牢房还充斥着烟雾,深吸一口气,抬腿将陈织踹出了数米远。
这一脚她使出了全力,要不是中毒,陈织应该能飞得再远一倍。
陈织落地后吐出一口血,指着她惊恐道:“你,你为什么还有力气?”
谢清棋没说话,将那只竹筒拿过来,塞到了陈织的嘴里,冷声道:“这么喜欢闻你就闻个够。”她还想把陈织下巴卸掉时,却发现手抖得更厉害了,根本使不上力。
刚才手脚无力是半真半假,现在她是真的中毒了。方才运功打人,又深吸了一口气,哪怕她有一些抗药体质也抵不住。
谢清棋晃了晃脑袋,急忙向外走去,打算尽快回悬壶堂配制解药。刚过大牢转角她脚下一软,向前栽了过去。
没有预料之中的倒在地上,谢清棋被一只手扶住了胳膊,她下意识便出拳打人,只是拳头软绵绵的,打在身上像是给人挠痒痒。
还没等她抬头看此人是谁,有另一只手伸了过来,代替了前一个人。
前后不过一瞬间,谢清棋的攻击性和不安却在此刻消失了,面前,是非常熟悉的一只手,鼻侧,是非常熟悉的香气……
她抬头,果然见黎淮音站在她面前,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还夹杂着少见的慌张。
谢清棋眼睛一亮,很不合时宜地想,原来蓬荜生辉一点都不夸张。哪怕是在这种又昏暗又潮湿的破地方见到黎淮音,都忍不住觉得周围变得美好了。
谢清棋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你怎么来了?”
黎淮音隐约感觉到谢清棋说话有些不对劲,而且她似乎有些站不住,蹙眉道:“回家再说。”
萧明烛和黎淮音一起扶着谢清棋向外走去,这时候谢清棋才发现自己刚才打的是谁,一时有些心虚。
送两人上了马车,萧明烛承诺道:“今日之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谢清棋看着对面的黎淮音,指甲死死地嵌入手心,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道:“阿音,让车夫先去悬壶堂可以吗?我需要吃点药,麻烦你晚些回去了。”
黎淮音听到后半句话神情僵了一瞬,眼底有一丝失望闪过。但听着谢清棋虚弱的声音,她终究没说什么,只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