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康恰过来请安,李氏拦道:“母亲经旻哥儿一闹,焦心焦肺,先歇下了,勿要扰她。”
萧肃康便没往里走,也不瞧李氏,迳自折回书房,薛京守在院里,禀报道:“郭先生来了,在书房等着老爷。”
萧肃康想他今日来,必有急事,吩咐薛京:“去拿些酒菜来。”薛京应承而去。
萧肃康掀帘入房,院里空无人,唯几只雀鸟啁啾,福安身影一晃,闪进明间。
书房内,郭铭见过萧肃康,作揖坐下,萧肃康问:“先生不是出城了?有甚话要说?”
郭铭低声问:“老爷还不知么?”
萧肃康道:“知甚么?”
郭铭道:“西市街有家昌信典当行,被锦衣卫给查封了。”
萧肃康笑道:“这倒不奇。锦衣卫受皇帝调配,与我无干系。”
郭铭道:“正因与老爷无干系,才要出大事。”
萧肃康道:“你就打开后门说亮话罢。”
郭铭道:“锦衣卫封了典当行,是为一把钥匙,其状巴掌长,黄金身,红玉缀,下搭烟青如意状长撮穗。”
萧肃康面色顿变,问道:“锁盒在何处?”
郭铭道:“锦衣卫只搜到钥匙,未见锁盒。听闻去典当的,是个小和尚。”
萧肃康问:“难道是悟净和尚?”
郭铭摇头道:“非也!当年我带人赶到,悟净已气绝身亡。”
萧肃康冷笑道:“你怎笃定,死的那和尚,就是悟净?在白塔寺中,见过他的没几人。”
郭铭道:“本慧方丈亲自指认,岂会有错。”
萧肃康道:“他当夜圆寂,老眼昏花,认错亦有可能。”
郭铭道:“福觉住持也见过。”萧肃康不语了。
郭铭道:“老爷有何打算?”
萧肃康道:“我能有何打算!案子在锦衣卫那,这时谁插手,无异自投落网。更况,有人比我们更急,冷眼旁观便是。”
郭铭吃惊问:“老爷意指何人?”
萧肃康不答转问:“萧云彰出城了?”
郭铭点头道:“直往清平县而去,其相熟商贾,也陆续出城,赶赴喜宴。”
萧肃康吃茶,稍顷道:“此人总是我的心腹大患。”
郭铭道:“他应还不知此事,否则,怎会舍得现在离京。”
萧肃康道:“你小瞧他了。”
正说着,薛京送来酒菜,摆放妥当,退出书房,见福安在扫院子,问道:“你何时来的?”
福安道:“才来,有事儿么?”
薛京问:“打哪来?”
福安笑道:“我在客院看热闹哩!”
薛京问:“旻少爷醒转了?”
福安道:“还未曾。”
薛京走上前,照脸给他两大耳刮子,打得他面胀青紫,唇牙流血,福安恨恨问:“你打我作甚?”
薛京道:“我来时才问过婆子,旻少爷醒转了,你老实交待,方才在哪?”福安咬死不认。
薛京用短棍打他的腿,打的福安鬼哭神嚎,萧肃康推窗,怒问:“在做甚么,吵得我等不安生。”
薛京禀明详情。
萧肃康道:“福安倒没说错,勿要再吵!”重又阖窗,不再搭理。
福安把笤帚狠狠一掷,瘸着腿走了。
再说林婵,她不醒也不行,攥住萧云彰的手,狠狠地瞅他,眼波流转,颊飞红霞。
萧云彰想,真是个美人儿。另一手搂她颈子,俯首过来,用力亲个嘴儿,啵的一声,甚是响亮。
林婵猝不及防,唬了一大跳,她想,这奸商面貌斯文,本性却粗俗下流,顿觉面目又可憎了许多。这愣神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