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对家长纷纷指责,两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握着拳头就想打人,一名身高一米八左右,浑身腱子肉的大姐站了出来,声音洪亮,目露凶光,“咋滴,害想打人啊?你儿子都快淹死了你不着急救人还在这里咋咋呼呼,咋滴,儿子是你捡来的啊?怪不得这么不在乎,我就说谁家孩子不都是自个儿的宝就你家拿孩子当根草!原来是捡来的!两个老不死的没心肝的东西!”

说着就撩起袖子一脸凶相地走近。

两人吓作一团,紧紧靠在一起,粗着嗓子继续虚张声势,“你你你……我告你诽谤!”

“就是就是,老娘我活了五十多年就从没见过这么糟蹋孩子的!”

“指不定是上哪儿偷来的!没准是人贩子呢,谁家对亲生小孩这么心狠啊!”

“哎哟大姐可不兴这么说啊,我就是我妈捡来的,我妈对我可好了!她也从来不虐待我啊!”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大兄じ18丶38丶47じ弟我说错话了,我没说你啊。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没事,姐,你说这俩人也太不是人了!”

“报警了吗报警了吗?”

“报了报了,119和110和120我都报了,你看谁会游泳的能不能帮忙搭把手啊!”

“这水这么急,谁敢跳啊!一跳一个归西啊!”

男学生是救了起来。

男教师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事情在短视频平台迅速发酵,那一家被人肉出来,骂得狗血淋头,每天都有人送花圈,两人工作也黄了,他们带着李一鸣迅速搬离了黎城,从此销声匿迹。

李一鸣是低初梨一届的学弟,他也不过是一个自身难保的高中生。

临走前,他无比内疚地上门来请罪,初梨无法对他说出重话,毕竟他身上挂着沉甸甸的两条命,但也不愿意见他。

小初榆开门跑出去对他拳打脚踢,李一鸣默默承受着也不还手,眼眶红红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直重复说对不起。

他哭,初榆却哭得比他更凶,边哭边喊,“你还我爸爸!你还我妈妈!你这个害人精!”

初梨拉着哭得止不住的初榆回房,扭头冷冷瞥他一眼,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如果你真的觉得内疚,就好好活着,别让余老师白救你一场,别让他白牺牲。”

李一鸣跟着父母一起搬走了。

后来,每个月都会有一笔钱打到初梨卡上,一开始是200、300,后面是1000、2000……

初梨知道是李一鸣打的钱,但她觉得恶心。

他这是做什么?分期付款?拿钱买命?没的叫人恶心!

哪怕是最困难的时候她也没动过这笔钱,她把那张卡交给了初榆,让他好好保管,以后遇见李一鸣就还回去。

余笙是自愿救李一鸣的,不涉及金钱,不涉及利益,是他身为长辈、身为教师的高尚品德,迫使他匡扶弱小,对年幼无知的学生施以援手,这份感情一旦沾了金钱就变质了。

人都死了,这份比金子还昂贵的品质不该被侮辱。

哪怕初梨很爱钱,哪怕她当时很缺钱,但取之有道。

初梨怨恨过余笙,她甚至恶毒地想着,你要死你就自己去死啊!为什么要带走她的妈妈!

可她心里也清楚,余笙是无辜的,初阳更是无辜,余笙爱护自己的学生,初阳也爱自己的丈夫。

初阳也爱自己的女儿。

可她却永远抛下了自己的女儿。

孰是孰非,孰对孰错,永远无法扯清。

初梨其人,幼时双亲离异,少年时失去母亲,青年时失去丈夫。

她总感觉自己的一生总在不断地得到又不断地失去,她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