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听见身后脚步声跟来,她哑声说:“……不要过来。”

那脚步声便停了下来。

她在窗户边上顿住脚步,额头靠住玻璃。

眼泪再也忍不住。

小时候被困缚于病房之间,白色床单,苦涩药片,消毒水,输液瓶……周而复始的恐惧和沮丧。

像是漫长的冬天。

因此,她总想去蝴蝶的世界看看。

一定自由又精彩多姿。

可她忘了,蝴蝶的世界里是没有冬天的。

烟没有抽,就夹在指间,无声燃烧。

身后脚步声忽然再度响起。

陈清雾回神,刚准备回头,一只手伸过来,夺了她指间的细梗香烟,两下揿灭在窗台上。

随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径直往后一带。

凛冽香气闯入鼻腔,她反应过来,自己额头正撞上了孟弗渊的胸膛。

心头一惊,但孟弗渊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仿佛是纯粹的兄长般的安抚。

她一下不再动了,力气尽失,眼泪不受控般地涌出。

像回到了那个夏天,毒辣日头下,她望着孟祁然的背影,泪水一冒出来就似立即被蒸发。

最后泪渍和汗渍黏糊地糊了一脸,再也无法分清。

这是此生最后一次为孟祁然哭了。

孟弗渊手掌搭在陈清雾肩胛骨上,清楚感觉到她身体细微而无法控制的颤抖。

说服了自己一万次,这不合适,还是无法旁观她的痛苦而无动于衷。

眼泪渗透胸前衬衫的布料,灼烫他的心脏。

他必须极力克制,才能不让本能先行,从而伸手拥抱她,让立场变质,背叛祁然。

仿佛那个夏天,载着她在暮色的山道间骑行回家,听见她“哦”了一声,那般失落,却只张了张口,没有出声,咽回了毫无作用的安慰。

在祁然和清雾之间,他什么也不是。

chapter09

孟弗渊没有待得太久,陈清雾情绪好转之后他便告辞了。

纵有堂皇的理由,夜里跟弟弟的女友单独相处也有瓜田李下之嫌。

陈清雾收拾洗漱之后,去床上躺了下来。

拿过手机,给孟祁然发了一条消息:

才想起来明天要去见客户,不能出去逛街啦。你早点回南城吧,比赛结束了好好休息。

这条消息在半小时之后得到回复,只有一个“好”字。

她想,孟祁然一定是如释重负。

躺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睡意。

陈清雾爬起来,披一件外套,走到外间工作区,打开了所有的灯。

从钱老师留下的一台旧冰柜里,取出密存的陶泥,擦干净工作台和旋转台,开始捏泥塑形。

拉胚机更高效,但徒手捏塑的过程,让她思绪放空,可以什么都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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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祁然整夜失眠。

第二天上午便出发回到南城。

祁琳对儿子的提前归来很是惊讶,“不是说白天要陪清雾,晚上才到吗?”

孟祁然将双肩包往沙发上一扔,“昨晚没睡好,我补个觉。中饭不吃,妈你别叫我。”

祁琳愣了下,因为少见孟祁然这样神情沉郁。

她没多问,叫他好好休息。

孟祁然摔上房间门,将自己掼在床上。

抬手臂搭住额头,顿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那镶嵌玻璃的木质展柜。

一只清润漂亮的水杯,安静地置立于灯下。

他望着它,希望自己能尽快睡着。

一直到傍晚,孟祁然才下楼吃了顿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