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弗渊脑袋挨近,下巴抵住了她的?肩膀,似在轻嗅她发丝的?气息。
他?身上有一股淡暖的?香气,来?自于沐浴露,和?她身上的?一样。
“早。”
“早。”
“……几点了?”她问。
“不知道。”大抵刚醒,孟弗渊的?声音有些哑。
“明天过年,我们今天是?不是?……出去采购一些东西。”陈清雾声音渐低至不可闻,因为感受到了,挨在她后方的?,某种难以忽视的?存在,比昨晚持握时更要分?明。
孟弗渊一定也发现她发现了,因为他?故意地抵了一下。
陈清雾呼吸放轻。
孟弗渊搂着她的?手臂一松,手掌挨住了她的?腰际。
陈清雾睁大眼睛,望着那深灰色的?窗帘,睡衣的?纽扣被解开了两粒,某种试探的?迟疑之后,直接团住。
想起小时候也是?在过年。
有时候跟廖书曼一起包饺子,从揉面?到拌馅儿,所有步骤都自己动手。
那时候她热衷玩一个小游戏,把和?好的?面?团整个捏进手掌之中,用力?之时,它们有些会从指缝间溢出。
仿佛是?自然?而然?的?联想。
孟弗渊的?呼吸拂在她颈后,恍如沸腾的?水汽。陈清雾带着刚刚睁眼还未彻底消散的?昏沉,又这般一头栽进了更为刺激的?目眩神迷。
孟弗渊将一个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忽将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陈清雾转过头去,疑惑地看他?一眼。
他?额头低垂,仿佛懊恼地叹息,低声说:“不能继续了,清雾。”
“为什么……”
那回答是?挨着她耳畔的?:没?有套。
“……”陈清雾哑然?失笑,“你不是?有备无患吗?”
“我再怎么有备无患,也备不到这一步。”
“我不管……”陈清雾笑着,故意说道,“我不管我不管……”
话没?让她说完,因为孟弗渊忽地伸手往下。
那是?一个钳制的?动作?。
陈清雾的?呼吸顿时滞留于喉间,变成一句模糊的?低吟。
上一回孟弗渊在他?那里初试陶艺,她打量过他?的?手,恍如玉骨的?质地,叫人怀疑,即便握住他?的?手,也会觉得那是?冷的?。
现在她确信了,他?指腹的?皮肤,确实?是?微凉的?。
她变成满拉的?弓,或是?盈满的?帆,往后仰去,却没?有沉底,而是?落入他?的?臂弯。
无法逃离,她怎会提前知晓,这种感受她承受不住。
空间一片昏朦。
都说视觉丢失时,听觉或者?嗅觉会因为代偿而变得分?外敏锐,她相信这个说法,因为那水声异常分?明,叫她声音也变得潮湿。
整个人像是?溺进了梅雨天里。
那时候坐在窗前,看风摇动树叶,焦躁地等一场暴雨,带走?所有暑气。
陈清雾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拿几分?颤抖的?声音突然?喊道:“渊哥哥……”
孟弗渊动作?骤然?一停。
陈清雾笑了声,将嘴唇凑近他?耳边,她觉得自己可能多半是?不满于自己是?沦陷的?那一个,而孟弗渊却有种正在进行精准实?验般的?冷静。她声音很轻,却足够他?听得清楚:不愧是?玩代码的?,手指好灵活呀,渊哥哥。
挑衅孟弗渊这样一个人,是?需要几分?胆量的?,她提前已经知道。
但即便知道,也没?有料想,在动作?加快之后,自己连短短的?三十秒钟都撑不过。
那场雨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