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去了旅馆里,迅速地收拾了东西,向着客车站赶去。

二号走出了人群,因为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她,还有几个人若有若无地跟着她。她无法找到机会变成原本的样子。二号很想回去陪胖花,但看样子,只能在这里留一晚,第二天再找机会回海市了。

她很遗憾失去了一晚和胖花的时光,但也庆幸,出发前和彩凤打好了招呼,彩凤会和胖花说妈妈出去工作了,也会把胖花照顾得很好。

二号到了酒店里,放好了东西,她坐在沙发上,面对忽如其来的独处时光,她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她闭上了眼,陷入了小憩。

第44章 桂文只有一个爸爸

这一整天, 一号都陪着钱斯明。

钱斯明的状态很不好,吃的东西也不多。一号庆幸自己赶了过来,如果只有钱斯明自己的话, 估计他都没有去买饭的力气。

钱斯明在店里走动着,他拿着抹布, 一边走, 一边擦拭玻璃柜台。

一号坐在椅子上, 一动不动地看着钱斯明。

钱斯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说这些老物件的历史,说他的儿子还没去世的时候, 最爱临摹哪几幅字, 说他的妻子还在时, 喜欢对着瓷器描红。

他字字句句都是舍不得,但每一句都是在告别。

“我关门一段时间,和它们好好处处, 以后就没有缘分了。”

“它们走了,”钱斯明疲惫地说:“我也该走了, 一辈子的缘分就断了。”

这是个不详的征兆,让一号想起来资料中,还在喘息的动物头顶盘旋的秃鹫。

“坏人会得到惩罚的。”一号说。

钱斯明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一号打算多陪钱斯明几天, 这天夜里, 他仍然睡在客房里,隔壁钱斯明的呼吸声仍然很重,节奏混乱, 很明显睡得不好。

但即使这样,第二天, 钱斯明仍然开了店门。

“也许有真正需要帮忙的人呢。”他这样说,整个人缩在阴影里。

一号看着他,仍然理解不了钱斯明,但他的数据链条中名为钱斯明的颗粒变得越来越大了。

“他是个好人。”一号想。

店门开着,外面人来人往,偶尔有几个路过的,指了指店,窃窃私语地说些什么。

忽然,一号听到了些什么,他走上前:“你好,请问发生了什么吗?我好像听到什么画。”

“对,”路人停下来:“前天和昨天的事,我都围观了,哦对了,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昨天的事情?”

“一个港城来的女人,特有钱,说要花大价钱买花鸟画,就你们店里还回去的那个真画。”路人小声补了一句:“当时那人还想讹你们呢。”

“那个港城女人把钱都拿出来了,诚意挺足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的就是不肯拿出来真画,非要用假画骗她。”

路人说:“刚刚我们就在讨论,那男的不是有三个同伙吗,估计是不想分钱。”

“他们这样的人会有报应的,”路人说:“我奶说了恶人自有恶人磨,果然,昨晚上就出事了。”

“有人听见他家附近有惨叫声,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救了,那个男的被捅了好几刀。”

“他的行李都不见了,那幅画自然也没了。”

“警察已经赶过去了,我琢磨着,应该就是他那几个同伙干的。”

一号扭头,看向了钱斯明。

钱斯明仍然缩在角落里,一号走过去:“你听到了吗?”

钱斯明点点头:“听到了。”

但他的眼睛里仍然没有光,一号有些不理解:“你不高兴吗?坏人被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