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但是什么？

温敛垂着?眼睑，觉得再?想下去也只是图增烦躁，就这么稍微晃了?下神的功夫，再?抬头时?，人就迷路了?。

飞船的走?廊长得基本差不多，全靠看门牌识别，温敛的房间?是2号走?廊的12号，这里……他挑个就近的门牌，上面写着?111号。

温敛：。

也晃得太远了?点。

111号门牌下面，写着?一行小字：领主?控制室。

“除领主?外禁止入内。”AI的声音从头顶门框处响起，“请在五秒之内离开，否则将进行物理驱逐。5、4……”

AI如果不说这句话，温敛其实压根就没兴趣，它求他他都懒得看一眼。

但现在，一是，他正?火大，二是，他现在火大的对象还是路岐。

“不愧是低智力AI，看清楚我是谁再?报你的数。”温敛扯起嘴角凑近，“还是说，‘领主?大人’说我可以自由进出飞船的任何地方，只是放屁？”

“……”

AI在重复扫描他的身形。程序里，温敛的生物认证的确在前几天被添加进了?系统，但这个房间?是特别的。

这个看门AI似乎装载着?比较高?智能的芯片，可温敛这人典型的反骨，路岐越防着?，他越要进去看看。

她要是生气，大不了?一枪杀了?他。

“我也给你五秒钟，让我进去。”他开始倒数。

在旧规定和新程序面前，AI呆住五秒钟，最后道：“可以，让您进入。但是，只能进入一分钟。”

金属门打?开，温敛走?了?进去。

里面的氛围和外面不大一样，灯开得很?暗，无数台监控光幕悬挂在大房间?的四面八方，中间?则是飞船的主?控制台。

铁皮包裹着?什么也没有的偌大空间?。

温敛的那个房间?起码还有家?具有装饰，这里除了?一张必要的铁制座椅，什么也没有。

只有死寂而孤独的气息在鼻间?缓慢流淌，会让人忍不住想起那个无尽的漆黑空间?。

“像个牢房。”他道。

AI道：“您说得对，人类需要家?具和装饰来点缀房间?，以获得好心情和视觉体验，我也曾向主?人这样提议。”

“……然后呢？”

“主?人说：‘对人类而言有必要，但对我来说，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因为，自己?是怪物？

温敛瞥了?眼那张狭窄的座椅。

“她的卧室呢？”

“也没有。主?人不会陷入睡眠状态，和我们AI一样。”

“那她晚上一般都在干嘛？就坐在这儿发呆？”

“是的。有时?候也会出门工作。”

“……”

大概没想到会被这么一本正?经地肯定回来，温敛原本翘着?的嘴角弧度有一瞬间?变得很?淡。

他眼中漾着?暗光，眼前是除了?光幕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的无机质风景。

温敛的私人飞船里，可以打?发时?间?的玩意都比这多。

他想，倒是没有人跟他提过?，弗兰肯斯坦没有睡眠这件事?。

在空间?里，他和路岐其实晚上有很?多时?候都待在一起，但温敛没在意过?她到底睡没睡着?。

因为她永远都醒得比他更早。

昏暗中，有一粒绿色的光点忽然在温敛的视野余光里跳了?几下，是控制台上的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一个可拆卸的便携麦克风忘记关上了?电源。

提示灯在闪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