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说嘛?”

“针是贯线物,目中恒任丝。得帛缝新去,何能衲故时 。”

“‘故时’谐音‘故丝’,是说这针是用来穿丝的东西,有了新丝当然穿新丝了,哪还会再用来穿旧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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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公府门前,已是金乌在山、华灯初上。

斛律骁上朝还未归来,谢窈回到关雎院里,命春芜找出那口从寿春带来的箱子,几乎将行李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出那块深埋箱底的同心玉。

这玉是她新婚第二日向婆母献茶、婆母顾氏所赠,她和陆衡之一人一枚,期盼他二人夫妇和美、永结同心之意。往常自然是从不离身的,从寿春离开那样危急的时刻也带在身上。但后来知晓了真相,她便将这玉扔进了箱子里,一次也没碰过。

而今,自也没有再留存下去的必要了。

将玉握在手心,踱步回书案前坐下,谢窈眉轻轻颦着,烦躁不已。抬眸却瞧见对面寝间里挂在壁上的微雨双燕图,唤春芜:“在院子里烧个火盆。”

春芜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溜烟去了。谢窈将玉佩放在桌上,取过砚台要砸,脑中却浮现婆母顾氏那张温柔美丽的脸,眼底雾气渐起。

她的婆婆顾夫人除了是她婆母之外,还是她母亲的手帕交,是她从小亲近的“顾姨”,等到了出嫁,“顾姨”便成了“阿母”,自然感情深厚。

而母亲去后,也是婆母让她感受到了失去的母爱。如今却阴阳相隔,除了那张琴和这块玉璧,什么也没留给她……

她闭目轻叹一声,高举砚台的手又轻轻落下,好似她无处安放的愤然和怨气。她起身,将玉璧放进镜奁下放首饰的匣子里。

“家中死人了?平白无故地烧火盆像个什么话。”

院外,斛律骁已下朝回来了,瞧见春芜正端了个火盆蹲在庭下拿火钳拨弄着盆里的火炭,倏地皱起眉头。

春芜被这声吓了一跳,抬眼便是满脸不悦的斛律骁及在他背后幸灾乐祸嘲笑她的十七,忙红着脸站起:“不是的!奴没有烧东西!”

“是妾让她烧的。”

谢窈轻飘飘的声音从门内飘出,手持画卷褰帘而出,身姿纤纤,宛如工笔仕女。却瞧也未瞧他一眼,走下庭来拂开春芜,径直将画投进了火盆。

火盆中明火瞬然大盛,蚕食鲸吞般将画卷噬了去。斛律骁认出正是信使从建康带回的那幅《微雨双燕图》,当日还是特意求了她父亲才带回的、只当是她所珍爱的旧物,眼下却当着他的面被她毫不留情地付诸一炬,倒好似他一颗心也被她弃如敝履、投入火盆。

他面色陡地阴沉下来:“你烧画做什么?”

他已知了她今日在通商里撞见陆衡之的事,犹当她是遇见了故夫便心里不痛快要来折腾他的心意,焉能不怒。

“妾已是大王的妇人,难道还留着前夫的旧物么?”谢窈语气淡淡。

这画竟是陆衡之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