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时,谢窈眸中的醉意已散了许多。
她双手轻勾着他脖子,一双清冷杏眼因被水雾打湿,烛光潋滟下便似含情,芙颊红晕冉冉,艳丽如桃花。这幅微醺的娇媚模样看得斛律骁心火幽幽燃烧,大手稳住她腰,慢慢解着她衣物,问:“窈窈?”
“嗯?”
以唇衔去珠钗,青丝滑落在手,他将她放在柔软的锦褥里,绵长温热的呼吸一阵阵往她耳里拱:“咱们要个孩子吧。”
他想让那个未及出世的孩子回来,想他/她叫他一声父亲。想要她和他从此有血缘上的羁绊。哪怕她永远不会为他回头,至少于她,还能有个孩子父亲的身份。
“生孩子很疼呢。”借着几分残存的酒意,谢窈轻声地嘟哝。
或重或轻的柔软触感爱怜地落下来,流水般绵延过眉眼唇鼻、颊畔颈侧,重又回到娇嫩如三月桃花红萼的唇上,尔后蚊子似的微疼。他问:“那窈窈愿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呢。”
谢窈轻闭的眉眼一瞬黯然沉寂,有个声音在心底道,不能答应他,他是她故国的仇人,有朝一日定会再度引兵南下,灭了她的故国的。她不能怀上仇人的孩子!
他又为什么要对他这样好呢。就如今夜,好到让她忍不住有些动摇,忍不住担心,是不是他再对她好一些,她就会喜欢上他……
可她不能是背叛国家之人啊……
心里忽然窒疼不已,涨满热潮,又蓦地凉了下去。她轻道:“我听闻妇人生子最苦,常如过鬼门关,九死一生。我眼下还不想要孩子,殿下若是真怜惜我,就给我一碗避子汤吧。”
她声音清浅如初冬的雪,一簇一簇地,浇灭他烧得正旺的心火。斛律骁抬起脸来,看着素来清冷淡漠的美人为他染上暮春云霞,言辞却是如此冰冷伤人,眉眼恍惝,延上些许失落。
“好吧。”他最终应道,轻握她纤细莹白的足腕,“不过避子汤大都药性寒凉,你身子本就弱,还是孤来想办法吧。”
柔如春绵的唇,从颈至腰,绵延而下,牵动她一缕岌岌可危的神思。一声未及掩住的泣音自榴齿间溢出,她骤地咬唇,晶泪莹然。
“那么,不愿给我生孩子,谢娘子,却愿不愿意和我做夫妻呢?”
他鼻间缀着细碎水珠,抬首含着笑说。
谢窈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得一个激灵,摇头:“不……不要……”
她挣扎起来,腰肢却被掌住,动弹不得。他含笑看她,语调悠然:“不对,窈窈还可以重新回答一次。”
这一回她哭得更加厉害,挣扎得也更厉害,“我不要……你别这么对我……”
她已软成了一滩水,涓涓潺潺,甜香如蜜。被他覆上柔唇的时候,死命地躲。
斛律骁便未勉强她,衔住她玉润可爱的小耳朵,呼吸声声入耳,沉如钟罄,在她心间一圈一圈荡起涟漪。
“我很喜欢谢娘子,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她盈盈跪倒在我脚边,说,若能侍奉我是她的福气。”
“可其实遇见她才是我的福气,虽然她无趣又沉闷,虽然她一次次地伤我,但我知道,她柔弱美丽的外表下有一颗珍贵的、永不臣服的心,我想要那颗心。所以她越不爱我,越想她爱我,越不屈服,越想她屈服。”
“她是我的女人,我爱她,想和她一生一世,想和她生儿育女,想每一年都能像今日一样陪着她过生辰,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我绝不是拿她当一件战利品,当豢养的宠物……”
“留下来吧,做我的妻子。或者说,让我做你的丈夫,好么?”他道,语声中带了些许哀求。
她眼眸已湿透了,被困在这张他精心织就的温柔的网里,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漆发散乱,骨弱筋缓,雪脯难禁余韵地漾起柔软的弧度,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