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加,一声声扇起了自己的嘴巴:“都怪我,都怪我!”
他用了十足的力,几巴掌便将自己打得脸颊高高肿起、鲜血直流。青霜却打断他:“行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冲进去也是白白送死,当务之急是尽快扑灭火势,你现在就去请部落里的牧民过来帮忙,然后,再随我去平城面见殿下!”
*
平旦时分,在附近部落牧民的帮助下,大火终于平息。
两处帐子已被烧成了空架,侍卫们灰头土脸地抬出三具尸体,俱是烧成黑炭,形容难辨,只能从体型勉强判断出是二女一男。
琪琪朵闻讯也赶了来,噗通瘫倒在烧得黑炭一片的狼藉前,不敢相信昨日还陪着自己的两个活生生的人竟会没了。
而那些取暖的木柴,还是自己送给她的……
她脸上泪水纵横,扑进丈夫怀中沉默流泪。祁明德道:“事到如此,只有先行下葬才是。”
因这几日郡衙事务繁忙,他昨日并未返家,眼下才从雁门郡赶回。虽看出些端倪,却不能说。毕竟他只是个局外人而已,王妃身份尊贵,总不能叫仵作前来验尸。
现场的气压一时极低,十七伤怀地看着那具稍矮一些的“春芜”的尸体,眼泪滴滴地掉下来。青霜却面无表情:“就依祁郎君所言,先下葬了吧。此事,倒要辛苦祁郎君了。”
又回头对十七道:“别哭了,速去收拾收拾,随我入平城向殿下面陈此事。”
此事就此被压了下来,此日下午,二人轻车快马向着平城进发。因斛律骁率大军前行,因而两人赶上之时,大军才刚刚进驻平城。
州中形势一切稳定,闻说十七和青霜两个从雁门赶来时,斛律骁方才提审作乱了朔州刺史羽弗泰,回到了暂住的驿馆里。
“怎么两个都来了。”
他皱眉说。
他早料到自己走后妻子会再次出逃,但雁门守卫重重,又有十七和青霜两个贴身盯着,即便出逃也该很快将人捉回,断不会是如今这般二人一同前来。
心里开始突突跳个不定,他在廊下踱步,问前来报讯的兵士:“王妃可随同前来了没有?”眼中却落了丝焦色。
“回殿下,未曾。”
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可能,他眼皮倏然一跳,忽然拂开兵士大踏步朝垂花门走去。
跟随其后的叱云雁不解地望向十九,跟随主上一路出去。还未至门口,十七的身影便闪了进来。痛哭流涕地跪在门槛下:“殿下!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王妃……”
十七嚎啕大哭地将事情道来,砰砰磕着头,几下便将额头磕出血来,血与泪直往嘴中灌。
他说一句斛律骁耳边便轰鸣一次,嗡嗡直响,难以置信。
分明四日前她还在雁门的驿馆外与他执手相送,说,她会安心地等着他平安回去。即便是假的,也是活生生的。她理应还在驿馆里等他,怎会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