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2 / 2)

回来一叙。”

琪琪朵脸颊微红,揉面的动作一滞,径直开口:“你们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吧。”

“哼,我可不是瞎子哩。你们走后明德就受了提拔,日日在府衙中当值,都没空回来陪我了。”

琪琪朵语气抱怨。十七则尴尬地挠了挠头,偷偷去瞥谢窈的神情。她脸上始终挂着欣然的笑,看着琪琪朵沾满面粉的手扯下的那一团团面粉团子:“这是在做胡饼么,看着,倒是与我们汉地的法子不大一样。”

“那当然。”琪琪朵很是得意,“这叫截饼,是用牛羊的骨髓油同蜂蜜和面粉制成的,还调了牛奶,等做好了以后,就放在烧饼炉中烤熟,放一整个冬天也没事!”

放一整个冬天也没事……

谢窈心念电转,微笑道:“那,琪琪朵姑娘,愿意教我一起么?”

琪琪朵是热情的,当即答应下来,仅仅一个下午,谢窈同春芜便随她做了几百张截饼,放在她自制的土筑的烧饼炉里烤熟之后,盛在簸箕里等其凉透,再封存存放。

夜里则是歇在她们现在住着的毡帐,琪琪朵将她们做好的截饼全送了回来,装了满满的一海缸,又抱了许多的木柴:“草原上夜里冷,听明德说你身子不好,可得注意着别冻着了。这些木柴晚上可以取暖,但也要注意着通风。”

行李多半还放在来时的马车上,停留在毡帐后,除衣物外还有部分银钱。路引亦是谢窈自己伪造的,仿照着记忆里伪造过的格式与印章自己造了一份,唯一没有备下的,也就是食物了。因她们身在监视之下,本不便贮存大量的存粮。这些易于保存的截饼无异于帮了她们的忙。

甚至是……她送来的这些木柴。

除饼之外,琪琪朵却还送了两皮囊马奶酒。琪琪朵回去后,谢窈道:“我喝不惯这个,春芜,你给薛参军送去吧。”

十七是另外在毡帐外设的处帐篷,和其疾一前一后。护卫着主帐的安全。春芜支支吾吾道:“为什么是我……”

谢窈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并不说破。春芜脸颊绯红,最终硬着头皮去了。

其疾去寻合宜的尸体去了,青霜也已被遣回雁门去替她取那件匈奴王金冠,春芜走后,谢窈一人静静坐在帐外如沐银霜的草地上,仰望夜空的明月。

月冷龙沙,尘清虎落,风长夜冷星萧萧,草原上的月夜总是静谧而空旷的,而她坐在月空下,未曾挽髻只随意系在脑后的发丝随衣裙齐舞。

这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谢窈想。

那酒里下了麻沸散,等到十七从酒醉中醒来,等到青霜从雁门赶回,只会发现熊熊燃烧的大火和他们三个的尸体而已。关于今晚的出逃她已想过许久,唯有大火才可掩去一切踪迹,而草原上部落人群分散,救不过来也是情理之中……

身后传来春芜踉跄细碎的脚步声,她回过头去,见她魂不守舍、有些害怕的样子,淡淡莞尔:“事情都办好了?”

春芜讷讷点头,又有些担忧地道:“等火烧起来,薛参军他们会不会……”

谢窈摇头:“今夜刮的是北风。”

十七的毡帐位于他们的帐子北边,等火一烧起来,只会将火势顺势往南方吹,并不会危急十七和军士的安全。况且,那酒里的麻沸散分量也并不很重……

夜色里响起哒哒的马蹄声,二人迎声望去,是其疾回来了。

拜鲜卑人特有的天葬习俗所赐,鲜卑人死后并不入土,而是换上新衣被放置在一种特制的车上,尸体掉在哪里便就地弃之,任老鹰与秃鹫相食。因而其疾很快寻了几具尸首来。

他将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尸骨扔进帐中,请示地看向女郎:“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