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之一个不字,兄长即便弹劾,也不该是弹劾他卖妻求荣。
可若此事真是因兄长的弹劾而起,那么,害死公婆和陆氏族人、还牵连到好友的罪魁祸首,岂不是自己?而朝中大臣突然统一口径向天子进谗言诬陷陆家,也很可疑。
八月份。
她心底寒气突生,隐隐有了不祥之预料。
算着日子,他派人去往建康送信之时,就是八月。而为着与她置办那件“生日礼物”,也的确在建康滞留了许久……
身下突然一软,如坠虚空,虽是坐着,却如打了趔趄,险些倒在了案上。顾月芙忙扶住她,关怀地问:“阿窈,你怎么了?”
谢窈摇头,示意自己无事。顾月芙又仔细打量了她神色许久,沉沉叹息道:“其实这些事,阿窈应该问一问表兄的,我始终不敢相信,他会待你如此绝情,亲手将你送给胡人。”
“阿窈,你想见一见他吗?”
作者有话说:
顾月芙: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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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过几日是佛教的大斋日, 我想去景乐寺一趟,为陆家逝世的舅姑祈福,你陪我么?”
这夜夜间, 斛律骁在书案边拟奏疏, 谢窈坐于旁刺绣, 试探地问丈夫。
他在拟一道上书朝廷、请求将立的《尚书》石经由妻子来书碑的奏折, 神情专注,烛光中侧颜沉静有如永宁寺里的神像:“怎么想着去景乐寺了?从前,不是都去白马寺么?”
洛阳伽蓝众多,但经了前魏末年的动荡屡多衰败, 如今也唯有白马寺和永宁寺香火较旺, 景乐寺虽也是魏室营建,实则并不出众, 也难怪他会问。
二人相距不过一尺之距,她素手翻飞,在鞶囊上穿针引线:“上次从白马寺出来母亲即遭了公主的暗算,你不陪我,我有些怕。再说景乐寺是尼寺, 我想着尼寺都是女子, 能方便些……”
这一声娇羞温柔, 宛如一支洁白的羽毛轻轻搔过他心间, 斛律骁撇过脸,灯下美人上着月白云纹上襦, 下着素雪绢裙, 乌发如云, 眉眼低垂, 很是有些新婚少妇闲拈针线陪伴丈夫的雅趣。被他深沉幽邃的眸子瞧着, 又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得更低,手中的针线活也一时停住。
斛律骁话声轻柔:“谁说我不陪你?”
“窈窈要我作陪即是天大的事,大不了,向朝廷告个假就是了。”
“可是月芙也要去。”
她强作镇定,面上滴水不漏,“我知殿下不喜她,怕殿下会不自在,我们还想去大市转转,吴娘子说近来新到了一批布,邀我去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