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不重要了,他几乎红了眼,那颗蓝珠子在光底下闪起漂亮的泽度。

眼眶的涩被太阳灼痛,他捧起梁穗的脸,许久,他听见自己闷顿的、释然的声音:“我好高兴。”

他还说谢谢。

谢谢她仍然愿意相信他,仍然愿意走向他,背着烈阳万丈光,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前所未有的坚定走向他。

梁穗微微昂着颈,一眨不眨地注视他时,脑子也一灵光。

记忆开始走马灯式地往前倒,或是图书馆并贴的肩,或是他桌前满满一盘的虾蟹壳,复习时从桌沿滚落的钢笔,冷颤时裹在脖颈的围巾,他每每顽固地看向她的眼睛,他频频在她身侧斜落的影子……她一点一点,把那些遗落的瞬间都捡了回来。

那些隐晦的,不为人知的心思早早抽芽滋长,蔓蔓日茂。

盛夏热风从西边吹到这,心脏被炙烤滚烫。

世界喧嚣繁杂,也寂静无声。

梁穗垫起脚,蹭抵着他的鼻尖,深深回吻的同时,眼睫一颤。

脸上滚下一行属于他的,烧灼的热泪。

是失而复得。

是可遇不可求。

是她拥有着――

一个疯子向善,急病投医,病态冷血的骨肉里淌溢出至死靡他的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