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刻,才像是完全被抽干了气力,“我……我本来想好了,两年,那些纠葛都无所谓了,我真的想好了,我……”

她一下就抖得没力说下去,眼睛泛开一圈酸胀。

无话可辩解,因为猜到她可能想说的话,陈既白握得她更紧,没有别的念头了,失措地想要去挽留,出口却只能道歉:“对不起穗穗,我原来想的是你不愿意理我,我怕以你的态度我俩迟早都得完,我很担心所以――”

“你伤口好点了吗?”她又这么掐断他的话,却是关心。

又好像不是,她紧攥的手微松,紧跟嘴角轻扯:“应该是好了,我也不用……再那样愧疚了。”

陈既白回不上来。

梁穗呼出口气,笑得很讽刺,她抬起那只手,将一路跑来,一直紧攥不松的那条穗子项链在手心展开。

那条他以为早就被当垃圾扔掉的项链,一直,一直被她保存着。

他心脏一阵抽,听到她开口:“两年前被我弄坏了,因为修不起,也修不好,所以一直放着。但我不否认不扔掉是因为它太贵了,可我又没有机会还给你 。”

她闭了闭眼,努力遏制着手抖,声音却遏制不了:“但今天,我是终于想要把它修好的,看见那个存笔记的硬盘里的一些东西,我就更坚定了。”

陈既白怔愣地看她,脸色越来越差,虚脱地被他扶着。

“所以你刚才想说什么?”

雨越下越大,一层一层地吹打着窗,他脸上的神情几近瓦解,却仍旧攥着她,坚持地追问:“你想通的结果是跟我在一起?”

很轻地一声叹气,梁穗没有太多力气了,跑到这里,好像就要累昏了,她把紊乱地的呼吸稳回一些。

在斟酌过后,她选择不是扔,而是蹲下身,把项链轻放到地上。

他的掌心脱了空。

在梁穗起身转开的同时,下意识抽手,抓上去一股从腕心刺开的疼意,才发觉是右手,但仍然不松:“穗穗我们再好好谈谈,这件事是我不对,在医院第一天我就后悔了,我――”

他低闷一声,那只手被梁穗轻易甩脱掉。

真的,太轻易了。

在他的痛处上,轻轻一挥他就疼得受不了。

他再次一如记忆里那样长久地凝望,却又是她的背影,走出视线,迈入遮蔽的廊外,头也不回。

陈既白呼吸猛沉,在烦嚣的雨声轰然里提步往外,在第二步就被一道淡声打断:“还追?”

“你知不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

他直接没控制住地用中文转身回吼,神情碎裂,眼中赤红,不顾其他地发怒:“为了站在她面前,让她多看我一眼、让她爱我,我像条狗一样做了多少事、费了多少力!”

一顿发泄,他也终于失重地脱力要倒下去般,麻木地感觉不到了右腕的疼痛,凌杂的气息缓缓低弱,反复地斥问她你知不知道――

“她在电话里都要跟我表白了……”

第79章

这场暴雨冲灭了仲夏的所有强烈色彩,潮热又湿重地覆灭所有躁动的情绪。

掀顶的怒吼震裂也停滞在女人冰水淋透的一声:“发完疯了?”

艾琳娜从窗边往沙发绕,拎上包,穿过地毯,停在脊背微躬的身影旁,语气依旧:“你才最应该知道我现在愿意心平气和在这跟你讲话,是对你有怎样的容忍。”

循着他紧追不舍的视线,艾琳娜一齐地看向了半开的户门,“但不得不说你这一局做得很‘漂亮’,让我觉得,你跟你父亲也不是完全没有相像之处。”

那道屹立的身形微动,因为她话语间不掩饰的反讽,“因为你们都不会明白一个道理――”

踩踏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