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什么都是躁的,两步路就喘气,梁穗被他拽到车前,车门打开,她不动,陈既白倒没有扯她,或者也没打算让她上来。

钻进主驾驶,从储物格里翻出个小物件,然后下车,带门,砰一声的同时,梁穗看清他举到自己面前的东西。

是个机械硬盘。

她愣了好一会儿,陈既白看她没接,解释:“你那天应该没有好好做笔记。”

“……”梁穗恍一眼看向他。

原来他知道自己吓人。

“我找两位教授要了资料,给你把重点汇总了。有问题直接找我,里边存了电话。”

他知道她不会联系的,但还是说了。

这次不由梁穗接不接,他上手给她包拉开了,往里丢。

这一下的靠近,梁穗没躲开,又或者潜意识不想躲。

总之,在下一秒,陈既白就顺着她的臂内侧滑下,又一次拉住了她。

梁穗还在走神,就被他往别的方向拉走。

给她做笔记,观察到她的情绪状态,再下意识弥补照顾。

他好像……

以前也是这样的。

她想起来为什么有些时候,会愿意,不抵抗他的接近了。

只是那种时候似乎很少。

是他的指腹顺进手心,描摹到每根间隔的指缝,插入,梁穗才反应,那时她已经被五指扣住了,虚虚地曲着指节没有回握,这种方式,也更难挣脱。

梁穗打量起周围,“你又要带我去干什么?”

这辆车是他们在这儿为了通行各自租用配备的,但一起来吃饭,就开了陈既白这辆,他在给饭桌上另外两人发消息,把车留给他们。

这会儿没及时理梁穗。

她又急躁:“东西已经给了,我要回去了。”

他盯着手机屏,嗤她:“回餐厅,找谁?”

“回宿舍!”梁穗觉得他莫名其妙。

熄了屏,揣兜,陈既白没立刻回她话,刚好拉到街口,顺手拦了辆随处可见的商务车,单手拉车门,朝她偏额:“那就回去。”

梁穗终于不反驳了,用力扯开他,攥住背包带往里坐进去,正以为他那么老实要带车门,这哥就把

自己送进来了。

梁穗坐在外侧,几乎是惊大眼被他挤进去了。

她还没开口,陈既白先给司机报了她的住所。

梁穗张嘴失语,陈既白说完就往另一侧窗靠,没刻意黏住她,环臂,带着一身酒气将脑袋斜去了玻璃窗面,困顿地合眼,缓酒精昏胀。

她几分恼意全撞了墙。

“你进来干嘛?”

“送你。”他眼还是闭着。

“……”他俩这状态到底谁送谁。

“你别胡来了行不行?”还先报她个清醒人士的地址。

她还想说,陈既白抽出一条臂伸过来,攥住她的腕心,指腹扣到脉搏,梁穗扯不动他,他也就是攥着,不做别的,感受自己输送进他指腹的律动。

隔了一会儿,眼看司机在,她就不动了。

跟服从性测试似的。

梁穗不快地用另一只手的指甲扣刮了一下他。

车子启动,车厢也彻底沉默下来,梁穗仅余的那只手掏出手机给Avery发了抱歉消息,解释一通,脱力地将肘架在窗沿,往外看,眼中街景惝恍,面阔色彩斑斓,神思也乱。

陈既白有病。

她确信了。

而且疑惑。

不论有没有这两年沉淀,他都名誉满身,高岭之上,沾上她之后,只有不断的污水和报应。

而他到现在,功成名就,万丈光芒,对她的想法和欲念都不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