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

陈既白慢慢松开了前人的衣领,浑身气力都在触及到梁穗之后瘫卸一般垮下肩,不自觉地也向那抹泥泞里的白走去,表情自然放得柔软,渴望。

无数次想要看清,却只在咫尺之遥,膝盖一软,疲力地跪撑下去。

将近半小时不间断泼洒在面孔上的雨水在下一秒被倾斜的雨伞阻挡,世界变得混沌,眼前如同一片泥浆,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自觉污秽地收回,祈求般的上仰目光。

被梁穗侧眸躲开,她蹲在他面前,伞面大半斜向了他,她的裤腿被浇湿,发丝也或多或少沾覆雨丝黏在脸上,脸色却看着淡漠,低下头,在兜里掏着纸巾。

陈既白张着嘴,干哑的,浸透了雨水的涩音从喉管溢出:“你……你有没有事?”

恢复理智的第一句话。

梁穗咬紧了下唇,好久,连抽一张纸巾都那么久,攥进手里,仍是表情不变地摇了摇头。

他好像放了心,耷拉地跪坐,两手都垂放在地上,沾覆雨点污渍。

周遭响起密切的脚步,完成任务后各有各的惨样的黑衣男人纷纷捡起衣服先后离开,迮道上只剩下一跪一蹲的两道身影。

梁穗一直在吸气,雨意潮闷,她与自己僵持了太久,伸出去的纸巾都湿了,分不出他脸上哪处有伤,只是在流落血水的地方擦净。

他也不喊疼,乖乖地跪着,被她擦着。

直到她清浅的声音轻响,翕然无波地说出:“你刚才被打的时候,我一直在后边。”

陈既白听到,但不回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没有事,也不会有事。”

身体某处有灼烧痛感,他眼中情绪交加,却好像什么都不及看她重要。

“陈既白。”

平稳的声音被瞬间稀释卷进雨浪里,梁穗扔掉一张纸,又低头抽出一张,开始擦他的下颌,脖颈,伸出去就被透湿,雨,血,到后来其实还有泪,滚烫的,只是包裹在一起,分不清。

她轻问他:“你不是很聪明吗?”

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算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