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阿姨过去吧台切水果,餐桌这就他俩,梁穗正襟危坐,被他摆直了就没动过,手也在腿上攥拳,眼低着,看似在盯饭碗,却失焦出神。
陈既白再抬眼就看见她这一副样子,搁下手机,也没出言威胁她什么的,看她两秒,起身,身影在她余光恍惚了一下,梁穗抬头就看到他去橱柜,阿姨问他要什么,他没回,自顾翻出一把大小正好的勺子,缓步走回来。
梁穗立马意识到他想干嘛,握起筷子就埋头扒饭。
于是那把勺子就没派上用场,他们“和和气气”再没有闹幺蛾子地吃完了这顿饭。
阿姨清了桌,端上水果,一整盘都被陈既白推至她身前,他就没非得面对面死盯着她了,但回了趟卧房拿上电脑就出来,到客厅办事,餐桌那儿发出挪凳声响,他还回过头,见梁穗没吃水果,闷着脸进前厨。
“我帮你吧阿姨。”
“哎呦不用啦,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忙活!”阿姨见她进来吓了一跳。
但梁穗没有半点想出去的意思,边说着没关系就主动过接活了,也就只好由她打点下手。
全程背对客厅,一个正脸都不给,用意全不藏着。陈既白嗤了声,转回眼,连上蓝牙耳机,接了一通视频电话。
厅里传来不时交谈的声响,梁穗小心翼翼往沙发那儿深陷的影子瞟,心不在焉地帮忙摆了几只碗碟,左右今晚是走不掉了,收回眼就迟疑地向阿姨打探:“这里的次卧,都是备好的吗?”
姑娘声音压得明显,阿姨察觉出什么,回:“会定期打理的。”看了眼外边儿,悄声问她:“你今天是留宿在这儿吧?”
尽管知道这么久,一来一回,他俩的关系早就在阿姨这默认了,直接被点破,她很窘,毕竟之前也没过夜什么的。
如果她不多问一嘴次卧,或许那种事也会被默认了。
“你要住次卧?”
梁穗没回答,抿紧唇,手上动作停了。
阿姨见此就靠近她,当作两人的悄悄话来讲:“就是最近还没打理,我一会儿去给你看看?”
梁穗眼睛一亮,点额:“谢谢阿姨。”
“没事儿,”阿姨笑了笑,把最后两只碗洗完,和她一起摆,二人自然而然凑得更近,梁穗长得好说话,阿姨也没有面对陈既白那种恭维胆战,有闲话就聊,说:“记得最早见你,还是在别墅给小少爷做家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