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满身透不出一丝温度,手却攥的很紧,很冰,到一定程度,让她产生了热的错觉。

闹市区到高档公寓的漫长路程,才让他有些微回温。

除了醉酒那次的无意识,哪怕梁穗已经被带去过很多次了,却从没有任何一次在那里留宿过,也在排练室发生那种事后越发警惕,她不敢赌陈既白会对她做到什么程度,毕竟他们现在“名正言顺”。

这是从今晚开始,梁穗就不认同的定义。

他们又回到了单方面强制的关系,而不是什么名正言顺。

是对她这段日子以来假意利用的报复,还是出于他对待任何事物的胜负欲,她都无力根究,一团遭乱的神思得不到平复,她丢了魂地被他带着,脑子不断回放的是病床上瘫痪的影子,谭怡反问她的那句“你高兴吗”,小区楼外彻骨的风,楼道阶梯上蹲守的恶鬼。

从身到心,完全拆解,四分五裂。

她就连后悔,都不知道在记忆里锁定哪一个节点。

梁穗一直在发抖,尽管手已经在他口袋里揣热乎了,在他的包裹下,无一刻不在震颤。

从车库上电梯,到入户门脸停下的时候,陈既白放开了她。

身后的电梯门叮了一声又快速合上,梁穗回头静看,眨了眨眼,在她产生逃窜心理之前,门锁上滴滴的响声就将她叫回现实。

梁穗正身看到陈既白,他似乎没有在刷指纹,而是在上面调了什么,转身,睨向她,她下意识地想起楼道里那骇人的一眼,生理性地产生后退的恐慌,却被他伸手一把抓住,往前拉。

“过来录指纹。”

她差点惊呼出声,惊魂未定地被他扯着,挑出拇指往上摁,预感不好,马上缩回来:“为什么要录这个?”

陈既白手还悬空保持抓握她的动作,轻叹一声,灼灼盯她,直说:“明天开始,收拾点儿东西过来陪我住?”

是下达通知的口吻。

梁穗瞳孔惊骇放大,“不可能的!马上考完期末我要回去,我们约定了不会让我姐姐知道,就连这个……你也要反悔?”

她眼中令人恼烦的怨恨与委屈烧起来。

陈既白沉默地看着她眼泪收了一阵又一阵,恨意滚了一层又一层,垂睫啧声,双手揣回裤兜里,直视她:“我既没有打你也没有骂你,更谈不上欺负你,就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