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术式新的医疗方法的出现,至少能让这种悲伤和遗憾少点。”
伊莱恩手下的笔飞快记录着,他边写眼睛里边异彩连连,眼前这位叶医生次又次地打破了他对他的影响。
从虚荣的谎言者到尽职的医生,再从尽职而天才的医疗工作者到位富有智慧的……学者?他很难想象这段话是从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医生口中说出来的。
“那么您觉得这种断指再植技术有没有可能被推广开来,让更多人享受到您所说的医学进步的福利。”
“当然,断指再植本质上来说,是急救手术的众,它对时效的要求非常高,因此只有更多的医生掌握这门技术,更多的患者了解患肢保存的知识,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遗憾的发生,伊莱恩记者,我刚刚跟你讲过断指再植的前提,我希望您能刊登在报纸上,让更多人知道。”
“当然。”伊莱恩闻言,立刻点头,他笑道:“那我可以理解成您愿意将您掌握的技术分享出来吗?”
叶柏闻言诧异地抬头看他,“你有见过个医生会把自己的手术方法藏着掖着的吗?”
傍晚的红霞铺满了半个天际,裴泽弼半靠在门口看着笑得脸温和的叶柏,向来淡漠的眼中逐渐有了丝温度,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透过他好像能看到个他梦里才有的世界,民主、平等、和谐、秩序。
他辈子追求的东西,都缩影在了这个人身上,心脏剧烈而蓬勃地跳动着,从心室直流向四肢百骸,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个人,能让他见之欢喜,让他愿意低下头来将其于尘埃中高高托起,不忍让他沾染这世间的丝丑陋。
“好了,我们的采访就到这里,谢谢您叶医生,梁聪是不是还在外面,我去请他进来和您起合影,毕竟是世界上第个断指再植案例,这个小家伙也将被记录进历史。”
治疗室内,伊莱恩站起身来,同时将笔记本收起来放进包里,“再次向您表示感谢,能采访到您是我的荣幸。”
叶柏笑着和他握握手,“能接受你的采访,也是我的荣幸。”
手术室外,梁聪眼巴巴地等着,刚刚那个外国记者说,要给他拍照,让他登上外国报纸,头版头条做主角的那种,这可把梁小少爷给牛气坏了。
外国报纸呢,他爹说了,都是超级厉害的人才能登上外国报纸,头版头条的主角,就算是姨夫都没能有这个待遇呢。
“梁小先生,我们来拍照吧。”伊莱恩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梁聪闻言,两只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顿顿顿”迈着坚实的步伐跑进治疗室。
“来,二三,cheese!”
在窗外漫天红霞的背景下,叶柏身白大褂温和地笑着,旁边的梁聪举起自己的右手想要做出胜利的姿势,然而他忘记了自己小指和无名指上还有钢针,使得这胜利姿势有些不伦不类的,更像是京剧里旦角的起手式。
伊莱恩完成采访拍完照片,立刻表示他要赶回《周六邮报》上海办事处,按照他的说法,如果他动作快的话,这次的报道还赶得上这周六那期,说完,他立刻告辞,挂着照相机跑得飞快,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似的。
梁太太牵着梁聪第无数次向叶柏表示感谢,她越来越明白梁聪这台手术意味着什么,她的宝贝儿子究竟是多么好运才能碰到叶柏。
叶柏也第无数次表示不用客气,叮嘱了定要坚持手部锻炼后,两人约了个月后取钢针的时间。
将人都送走后,叶柏看向旁安静呆着的裴泽弼。
“你怎么还没走,邹老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