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昏暗幽静的小巷穿梭,裴瑾望着一块块熟悉的招牌,觉得眼眶发热。

“你还有父母,还有家,还有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羲和的声音传来。

他的声音像是在那条果冻河里浸泡过,比晚风还温柔,像哄着孩童般。

裴瑾唇角勾起,紧闭双眼,眼眶热得可怕。

回到民宿,周羲和去停车,裴瑾脚步虚浮,趔趄着走进院子里,身子一软,直接躺在草地上。

草是真草,散发着清新的青草香,只是因为昨夜刚下过雨,还有些湿润。湿意透过衣服,渗入她心里。

周羲和进了院子,看到她,皱眉道:“地上还是湿的。”

“你也躺下。”裴瑾看向他:“今晚的月特别特别亮。”

周羲和没躺,他在她身侧坐下。

“你想说说吗?”他问。

“说什么?”她反问。

“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还不想说。”她拒绝。

周羲和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化了妆,脸上很红,也许是腮红打重了加上喝了酒,可她的口红早就没了,只剩原本的唇色,看着有些怪异。

“你为什么盯着我看?”裴瑾瞪他一眼。

他实话实说。

裴瑾闻言,立马爬起身,快步离开。

周羲和以为她生气了,想起身去哄她两句,却见她又回来了。

她涂了口红,颜色偏暗,跟她现在的妆容倒是很搭。

裴瑾手里还拿着一把吉他,她把那吉他塞给周羲和:“你弹两首给我助助兴。”

说着,又从身后拿了瓶啤酒出来。

周羲和接过吉他,却道:“太久没练,生疏了。”

裴瑾拧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口,哼着歌。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人群里敞着一扇门……”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亢奋,举起双手对他比划,又指了指他怀中的吉他。

周羲和无奈,手拨着弦。

“光阴的长廊脚步声叫嚷,灯一亮,无人的空荡。”裴瑾在他的吉他声里越唱越来劲。

周羲和弹着吉他,眼睛一直盯着她,从未离开她的脸。

所以他没错过她脸上的变化,从亢奋到静默,从静默到泣不成声。

这一夜,裴瑾睡过去前,对他说:“我只哭这一次。”

“周羲和,我只哭这一次。”

……

隔天,裴瑾起床,头疼欲裂。

她暗自发誓,短期内再也不喝酒。

洗漱完下楼,客厅厨房都没人,她拧头望向外面,周羲和正在院子逗狗。

两人的目光隔着玻璃门对上,他扔下手中的硅胶骨头,走了进来。

“今天吃什么?”她满怀期待。

“白粥。”周羲和边给她热粥,边道:“你昨晚喝多了,今天不能吃太油腻的。”

“你知道我一向最讨厌白粥。”话虽如此,裴瑾还是拉开椅子坐下。

他端来一碗热烟滚滚的白粥,还有4样小菜,麻酱鸭蛋,油炸鳝丝,干煸四季豆,凉拌鸡丝。

除了白粥,其它都是她爱吃的。

裴瑾吃着早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你对你这个入住率,有什么想法?”

昨天一共也就一对情侣入住,那点房费还不够支付清洁阿姨的费用。

周羲和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是冲动之下接手这个民宿,此前根本没相关经验。

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边做边摸索。

“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一楼院子买几张桌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