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会老会死,他们会有一天不再陪着她前行,如果说她对离开这座城市还有一丝犹豫,那么在这一刻,没有了,她只想回家。
“人没事,已经在医院清醒过来了,他不让我说,但我想着得告诉你,你也长大了。”周秀竹叹了口气。
“我马上订最快的机票回来。”安橘压着哭腔道。
周秀竹在电话里一再强调没事,安橘还是不放心,她都快急死了,通完话她就订了最快能到清波市的机票,随便收拾了点东西,急急忙忙的出校。
正好撞见了闫晓晓。
“安橘,你怎么了?”闫晓晓关心地问了一句。
安橘约的车还没到,简短地解释了下,闫晓晓抿了抿嘴角,道:“你以后真的不留在首都吗?”
安橘摇了摇头道:“不留了,我是独生女,我爸妈年纪大了,我还是留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比较好。”
提到父母,闫晓晓眼神顿了顿,她们是不一样的人,她没有安橘那么好的家庭,对于她的父母,她只想远远地逃离。
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安橘猛然抱了她一下,这是她们同寝四年唯一一个拥抱,她低声道:“闫晓晓,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不要自卑,以后胆子要大一点。”
闫晓晓眼睛酸了,突然很埋怨自己的性格,为什么没能跟安橘成为挚友,她回抱着安橘道:“安橘,会好起来的,一定要开心。”
她们从来都没有说过,也没有问过,但安橘知道她的不易,她也知道安橘心里有一个很喜欢的男人,这种古怪的默契,是她们的特殊性。
安橘慢慢放开了闫晓晓,转身出校。
她想,以后应该很难再见了。
……
薄斯倾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他必须破局,必须找到一条能走的道路。
如果没有前进的道路,后退呢?放弃现有的一切,退出这场战局,剔除顽固的病灶,丢掉他塑造的那个冷漠无情坚不可摧的薄斯倾,可以做到吗?
他把自己的人生细细想了一遍,忽然意识到,记忆中的血色变淡了。
取而代之的,是鲜活的安橘。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原来他都记得那么清楚,它们组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融成了他的血液,在脉搏里,在心脏中,主导他。
薄斯倾想了很多,但他想的最多的,还是安橘。
他在最挣扎的时候收到了安橘的快递,粉红色的包装盒,几乎是第一眼,他就确定了这是她寄来的东西,因为除了她,没有人会对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