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一个圆脸胖哥停下脚步,扶着腰气喘吁吁道:
“哎呦,我刚要问,怎么走这么快。”
旁边的同行笑道:“得了,别吹了,要真有胆子早问了,不过难得拍到这么齐全的素材,大收获啊。”
有人摇头叹息:“能不能发都成问题。”
“管他的,先回去拟好稿,能不能发到时候再说,你们说,什么标题夺人眼球?”
“艹,滚你丫的。”
言笑交谈间,胖哥敏锐地注意到旁边站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精英人士派头挺足,身上没挂什么装备,看着就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不过看那姿态,站在路边直勾勾地望着车离去的方向,半天都不见动弹一下,都快成望夫石了,不知道还以为是香山府专门搞来放门口的蜡像。
新闻从业者向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胖哥溜达过去,拍拍贺谦的肩膀:“诶,兄弟,别看了,车尾气都没影了。”
贺谦依旧没动静,眼睛都不带转的。
胖哥皱眉,这人怎么邪邪乎乎的,他又重重地拍了一下:“喂,兄弟,你没事吧?”
这回人总算有反应了,贺谦机械地转过脑袋,眼珠上下滚动,眼神还是呆滞的:“哦,你说什么?”
胖哥皱眉,贺谦反应过来,表情依旧僵硬,被路灯一照,活像蜡像活了,鬼气森森,渗得人心里发毛。
他语调飘忽:“哦,我没事。”然后同手同脚转身离开了。
“……”
一阵冷风吹过,胖哥只觉后背一凉,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他骂了一句,狠狠一跺脚,刚好有人叫他,连忙搓搓胳膊快速走了。
*
到后半夜,沈遇只觉陷入一片令人心折的柔软中,真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窗光和灯光将房间照得一片通亮,高烧如潮水般退去,只是身上没什么力气,很是疲惫。
手背上打着点滴,沈遇支起身靠在床头,低头一看,身上换了干净的衣物,布料柔软亲肤,他又四处找了找,没找到手机和自己的衣服。
沈遇抬眸环顾四周。
柔软雪白得连最上面一层绒毛清晰可见的手工地毯,被打磨得光滑圆润,没有一丝瑕疵水线的象牙玉窗台,垂坠如水如绸珍珠化作流苏尾巴的白色纱帘
显然,不是医院。
万恶的资本家!
沈遇的视线从随处散落在茶几上的玛瑙玉石上滑过,他眼尖地瞧见有一颗通体飘花的翡翠球被夹在沙发缝中,很不引人注目。
沈遇的本能蠢蠢欲动,想顺走。
系统007:【带不走啊。】
沈遇叹息一声,勉强歇下心思。
吊完盐水后,医生掐准时间进屋,沈遇对人类医生有天然好感,而且这人怎么越看越眼熟,陈劲扬,别以为你穿了白大褂戴了眼镜脸比以前黑了八个度我就认不出你了!
进屋见人确实醒了,黑皮医生陈劲扬垂下眼皮,从白大褂里取出手机发消息。
这边,沈遇看见熟人,瞬间眼前一亮,面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陈劲扬,是你啊,好久不见!”
“你是?”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陈劲扬手指一顿,从手机里抬起头,锋利的眉头微皱,隔着眼镜片,视线颇有些戒备地看向沈遇。
毕竟时过境迁,交际本就不深,其他人不像沈遇一样只是经历短短几天,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八年。
陈劲扬理应不记得他。
于是沈遇指指自己,重新自我介绍:“沈遇,不记得了?”
名字是启动记忆的关键词,陈劲扬上下打量着沈遇,逐渐反应过来,把名字和人对上号了,他稍稍舒展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