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生烦躁地拿起遥控板,打开电视机。

屏幕上的新闻记者披着雨衣站在积水的广场上,声音清晰地通过麦克风传进来。

“近日,上京市迎来十年未见的持续性降雨,降雨时间不稳定,降雨量较大,请市民们出行时,随身携带好雨具……”

沈遇头上搭着干毛巾,一边拿手慢悠悠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丝毫没有客人意识地溜达进厨房,他打开冰箱,凑进去一看,白色的冰柜架上空空如也,只有鸡蛋托盘里装得满满的鸡蛋。

连杯水也没有。

沈遇失望地从厨房里出来,周瑾生正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一条手臂结实地搭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他低着头,正在看手机。

身体的水分在洗澡时被带走不少,沈遇舔舔干燥的唇,提高声音问道:“周瑾生,我好渴,你这怎么连瓶水都没有?”

周瑾生头也没抬地指示道:“吧台旁边有小冰柜。”

拿到线索,沈遇顺着吧台找过去。

冰柜的高度刚到沈遇大腿,里面满满当当冻着各种颜色各异的饮品,沈遇打开柜门,弯腰去拿最下面一层的冰水。

“沈遇”

周瑾生从手机里抬起头,突然一顿。

随着少年弯腰的动作,宽松的白T顺着动作滑到腰际,像是被剥开的荔枝皮,露出一截雪白柔韧的后腰。

如果继续深入着剥开荔枝皮

一股令人恐怖的暴虐欲如同滚烫的陨石一般,瞬间击中周瑾生。

他眯着眼,盯着沈遇塌弯的腰线。

视线往下。

[14]第 14 章

周老太爷说,人能做出多大的能耐是从他开智的那一刻开始的,有的人开智早,能成大事,有的人开智晚,但也能厚积薄发。

但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无法开智,浑浑噩噩,这一生也就这么过去了。

由于父母与保姆的疏忽,周瑾生幼年患过自闭症,长久的封闭被打开后,暴烈的情绪像是巍峨的山峦一样倾倒进他的身体。

他性子独,又得天独厚,思华园那一片同龄的小孩,要么被他揍趴,要么被他揍服。

很长一段时间里,各家的小孩都被家长明里暗里警告过不要靠近周瑾生这尊煞神,别说小孩怕他,就连一些大人看到周瑾生时,都觉得心里发怵。

那双眼睛里,锁着一头凶猛的野兽。

在其他亲人都对此皱眉表示深深担忧的时候,周老太爷却不置可否,没过多久,周老太爷就辞掉一部分家教,抽出时间开始亲自教导周瑾生。

他们不知道周老太爷到底教了什么,只知道没过多久,周瑾生确实变了很多。

最大的一点变化是,开始像一个正常小孩了,迅速和思华园的其他小孩打成一片,并一举夺过郑可钦的地位,成为新的孩子王。

所有人里,唯一觉得周瑾生没变的人,大概是周老太爷的发妻,周瑾生的奶奶。

庄老太太是大家闺秀,在以前那个年代,奶奶出门时从不走路,都是乘轿子被人抬着出门,一辈子都戴白手套。

老太太宽以待人,从不奢求子女成材,父亲小时候跟着奶奶住,被周老爷子不止一次地阴阳过养出一身宽厚软弱的脾性,后来就不再让奶奶管理家中小孩。

于是老太太经常一个人待在周公馆二楼的花园,看书、写字、弹琴,她本来性子静,话少,被周老太爷这么一说,便硬气地再不管家中事务。

久而久之,便成为一座静谧的岛屿。

只偶尔如水的琴声从二楼花房里流泻而出,才让人想起周公馆里还有这样一位老人。

大多数时候,周瑾生会穿过长长的廊道,来到二楼室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