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玉琦从外带来一截桃花,花枝浪漫,粉白的花朵簇在一起,还沾着晨间的露水。
沈遇摇摇手中的链条发出响动,玉琦捧着花枝回过头来,就见漂亮的男人伸出细长的手指,指向她腕间系着的红色布条。
“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不等玉琦回答,沈遇坐在窗户边笑着继续道:
“我告诉你复生的方法,反正闻流鹤那家伙平日里这个时候也不会来,我在这里待着太闷了,你放我出去玩一天,如何?”
人间三月的时候,不止芳菲灿烂,溪流潺潺,冬眠物生,虫鸣声声。
天气逐渐回暖,即使是在夜晚,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行人也如织布机上的丝线般络绎不绝。
今日凑巧,恰好遇到人间节日,无数花灯在稍冷的夜风中摇晃,在这流淌的灯河中,来往的行人皆戴着傩面面具,一张张光怪陆离的脸在灯火下浮现。
百年来未曾下山,这人间还是和以往一般热闹。
沈遇穿着绯色锦袍,头发被玉冠束成马尾,腰间系着一条墨色玉带,这一身是玉琦给他准备的衣裳,消减掉他身上那过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变得生动起来。
沈遇莞尔一笑,好看的眉眼在灯火照耀下,如工笔细描。
他视线从面具摊上滑过,在一张昆仑奴面具上停留片刻。
昆仑奴,藏在神明背后的人。
那是一张鬼气森森的面具,虽然看着诡异,形象却是辟邪的上浮鬼神之一,面具以黑色作底,红绿黄的三色漆彩勾勒出眉眼、鼻梁和嘴唇的轮廓,又正又邪。
沈遇看着喜欢,手往袖间一摸,才想起临行前玉琦那姑娘什么都给他准备了,就是没给他准备人间通用的货币。
估计也是存了心眼,怕他跑路。
沈遇站在面具摊前,旁边是挂着成品面具的架子,摊子老板支棱着双腿坐在草凳上,双手正在摆弄面具,用画笔上色,就察觉一道人影遮过来。
他抬头一瞧,动作一顿。
摊子外站着的男人实在俊美,说一句天人之姿也不为过,观其衣着,用料皆为上等品,那此人身份一定非富即贵。
老板眼前一亮,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这生意不就来了吗?
那男人对上他的视线,微微勾唇,双眸含着让人沉醉的笑意,开口朝小贩道:“我没带钱,能赊账吗?”
“当然……”
摊子老板被他那含着笑意的双眸一看,差点晕晕乎乎沉醉在那甜如蜜糖般的嗓音里,话刚出口,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这才见一面的陌生人,哪有赊账的道理,他眉头一皱,理智瞬间回归,无比冷酷地摇摇头:
“当然不可以。”
小贩是生意人,也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没想到今日自己就看走了眼。
被无情的拒绝,向来无往不利的笑容攻势在此刻失去作用,沈遇摸摸鼻尖,只好转身离开。
沈遇若有所思地伸手摸摸自己的唇角,是哪里笑得不对吗?
想不通便不再多想,得之是幸,失之也是幸,他本就不是什么在意得失之人。
等沈遇离开,小商贩坐在草凳上继续给一张张面具上色,忽然又一道浓重的阴影遮过来。
小贩抬起头,看见摊子外站着个黑衣男子。
男人的脸隐在一阵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只从气势上来看,就知道是不好相处的人。
虽然穿着不菲,但是老板已经从上一个人那里吸取了教训。
这样想着,就见面前的黑衣人忽然弯腰,手指将摊位上的一张昆仑奴面具捡起。
盗青团资源死全家
闻流鹤直起腰,视线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