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瞬间兴致勃勃,纷纷去抽纸条。

沈遇放下酒杯,展开纸条,果然运气不太好

抽到的不是一个好问题。

“生病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怎样的感受?

沈遇垂着睫毛,手里握着笔,习惯般漫不经心地拿在手中转动,那支黑色的笔在他细长的指尖飞舞着,几乎晃出残影。

靠在圆桌旁的银发雄虫长身玉立,身形修长,眉眼间深邃冷淡,覆雪的长睫下,压着疏冷。

在这种非正式场合,雄虫向来穿得简单,面料挺括的白色衬衣衣摆扎进窄瘦的腰身处,又长又直的腿上裹着一条改良过后的灰色作战长裤,把本就长的腿拉得更长。

他转着笔,正细细思索着,接着像是突然想到答案一般,腰身微弯,于是未束的银发跟着倾斜。

沈遇“刷刷”两笔,在纸条上写下答案。

折上纸条后,一道阴影倾斜过来。

沈遇将纸条的褶皱抚平,浅色长睫一扬,灯光穿透他的睫毛,照亮他的眸色,整张脸犹如一幅被擦洗干净的油画,脱离晦涩的阴影,在光亮中完整地浮现出。

令人心悸的美貌瞬间像是陨石一样击中弗雷德的视觉。

弗雷德呼吸一滞,少将阁下略显拘谨地抿抿唇,朝沈遇伸出手,轻声问他:“需要我帮你拿过去吗?”

沈遇视线扫过伸过来的手臂,那袖口上,别出心裁地佩戴着一颗蓝宝石,实在不像弗雷德的作风。

沈遇将手里的纸条递过去,两人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一起,他今天忘记戴手套,冰冷的手指很快触碰到稍高的温度,触感明显。

沈遇扫一眼面前的雌虫,战争上军衔升得快,经过蝎尾星系一战后,眼前的这名少将好像就要位至于中将了。

和别的雄虫不清不楚,划不清界限,现在却堂而皇之地追求另外一名雄虫,该说这位少将是傲慢呢,还是真的愚蠢呢?

真令人作呕呢。

沈遇递出纸条,厌恶地快速收回手。

就在这时,他忽地察觉到一道骇人目光,犹如实质性般落在他的背后。

沈遇眯着眼偏头看去,只看到树丛的阴影,他眉心一跳,一阵冷风吹过来,灌入他的衣袖间,那风带着一种奇诡的冷,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祥的事情。

沈遇心中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等弗雷德离开后,沈遇站直身,转身穿过被洒满清水的蜿蜒小径,只身一人离开诗集会。

水洗过的鹅卵石小径反着轻白的灯光,也浸着湿湿的寒意,波光粼粼的一片。

银发雄虫穿过花树掩映的小径,在如水的月色中停下脚步。

不久后,清晰的脚步声在夜色中响起,空气中除馥郁的花香中,还有一丝别的,温暖而湿润的味道。

沈遇皱皱鼻子。

沈遇双手抱臂,懒洋洋垂着眼睑,懒懒散散地斜靠在廊柱上,长睫如一段压雪的树枝,盯着地面。

这是一段下坡路,佣人在洒水时未加注意,于是在下坡路的尽头,一块凹面地里积出水来,在灯光下,像一小涡水银。

沈遇看似放松,其实已经全身蓄力,整只虫正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压迫感十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声。

两声。

三声。

黑色长军衔进入视野范围中,把那汪水银踩碎。

一道侵略性极强的人影从黑暗中脱离,阴影几乎将沈遇全数笼罩。

“萨德罗。”

波奇都的温度很低,湿湿的寒意浸透进裸露在外的皮肤中。

男人低沉幽深的声音在这无尽的夜色中响起,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