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垂眸,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安德烈怒气降下去不少,把脑袋埋进银发雄虫的肩膀处,看金丝与银丝交缠,绕着冷色的脖颈,他蹭蹭脑袋,委屈地哼哼:“萨德罗,我真的要恶心坏了,他现在甚至还带着一只雌奴来参加聚会,那些惩罚对这些饥渴的雌虫而言,难道不是奖励吗?”

也不算是奖励,毕竟雌奴大多数是卖给外族,像沈遇和德米安这样会光顾雌虫交易所的雄虫少之又少,沈遇揉揉他的脑袋,淡声道:“别气了。”

弗雷德抿唇,帝国性别矛盾其实非常割裂,他位至少将,眼界越宽,虽然是雌虫,却也理解部分雄虫的困境,雄虫虽有特权,但特权却并非真正的权力,能真正进入帝国权力体系中的雄虫,并没有几位,但也很有可能是和雄虫本身基数就少的原因有关。

性别不同,立场不同,自然很难真正地感同身受,至少在弗雷德的视角中,雌虫遭到的压榨,远远对不上他们的付出。

他抿抿唇,此刻听见安德烈毫不遮掩的话,便十分尴尬。

幸好尴尬并没有维持太久,音乐声一变,就到舞曲环节,安德烈被随行的雌虫牵着滑向舞池,弗雷德也牵着沈遇进去,沈遇扶着雌虫的肩膀,很快跳完一支舞。

宫廷聚会上,并不能和同一只虫跳一支舞,到交换舞伴的环节,沈遇目光往四周一扫,看见角落里独自一人的赛恩卡。

雌虫穿着剪裁得体的礼装,眉眼里,一丝锐利,一丝沉郁。

昔日风光无限的天才少校,再一次登上帝国名流汇聚的大舞台,却是以雌奴的身份,在众目睽睽下,接受昔日旧友不加掩饰的打量,已经雄虫鄙夷的目光。

不知道此刻赛恩卡作何感想?

有时候沈遇都感到疑惑,他不由产生怀疑,或许德米安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亲雌,只是有一些比较特殊的折辱人技巧?

这样子,还不如进他地下室。

沈遇整理好胸前的玫瑰胸针,心中立即制订好松土计划,他径直走到雌虫面前,朝失魂落魄的雌虫伸出手:“少校,要和我跳一支舞吗?”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被伸到面前,赛恩卡看到一截银色的发丝飘在花果香气中。

他很感谢德米安把他从交易所里带出来,并买下他的终身使用权,使得他不用向其他外族服务,虽然现在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赛恩卡也并没有任何怨怼之情。

赛恩卡知道雄虫阁下是一番好意,想证明他的无罪,但他并非圣人,还做不到坦然。

这个时候,有谁会来邀请他?

赛恩卡困惑地抬起头,撞进一双冰冷的眼眸中。

“维多尼恩,你在做什么!”

一道惊斥声响起。

沈遇脸色顿时一变,其他雄虫也纷纷面露震惊,不可置信地看向德米安,不少雌虫脸上也面露讶色。

雄虫之间虽然互相知道名字,但在外仍以姓代称,名字是他们的保护与权利,一旦雌虫知道他们的名字,便获得光明正大追求雄虫的权利。

而雄虫,无法拒绝。

帝国上层之间,各雄虫之间牵扯着利益往来,关系大多错综复杂,但毕竟同为一性,彼此之间互有体谅,就算再恶毒的雄虫,都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公然叫一个雄虫的名字!

一时间,这边瞬间陷入安静中,众虫的目光纷纷凝在两位当事人的身上。

沈遇收回手,微微直起腰,浓长卷翘的浅色睫毛微微抬起,冰蓝色眼瞳轻轻滑向德米安。

德米安被盯得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看着这边,他手指捏紧,挺直脊背回视维多尼恩的目光。

萨德罗家族的基因实在强大,那银发雄虫冰冷美丽,不似人间造物,戴着洁白手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