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那是非常动听美妙的一声。
银发雄虫人偶般冰冷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弧度。
真听话。
*
一口鱼汤入胃,鱼肉是维拉森林深处独有的骷髅鱼,因只头部有肉,半身为鱼骨架而得名,鱼头肉肉质细腻柔滑,因为加入维拉草,肉香中带着一丝清新的香草味,味道层次分明。
沈遇挑眉,雌虫的厨艺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
十几天下来,他感觉死掉的胃再一次活过来。
不具备富贵命的二号一朝失业,机械眼怒睁,愤愤不满地怒视对面高大的雌虫,然后被路德维希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开。
二号委屈巴巴:“……主人。”
沈遇微微撩起眼皮,扫一眼二号。
二号立即不说话了,都被这雌虫气昏过头了,主人不喜欢别人朝他撒娇。
可是,可是,真的好委屈啊。
路德维希站在餐桌旁,微微垂眸,将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
从黑匣出来后,雌虫表面看起来毫无异样,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花上多久时间来调整几乎扭曲的病态心理。
毫无疑问的一点,他部分内心的秩序被击垮了。
无数种暴烈的情绪疯狂地拉扯他,在光线涌进黑匣的那一刻,无数折磨他的黑暗与死寂,无数大山一样压着他的恐惧与绝望,像潮水高涨到高处,然后骤然褪去。
他说不清是光亮一点,还是雄虫的银发更亮一点。
那一瞬间,在对上那双冰蓝色眼瞳的瞬间。
路德维希胸腔剧烈地一颤,他感到心脏一空,像是停止跳动。
接着,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生与爱的愉悦。
即使他不断试着把自我调整回以前的状态,这种令人恐怖的情感依旧未曾消退,对雄虫的渴望与杀意如同两股缠绕相生的藤蔓树,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时而渴望占据上风,时而杀意与憎恶占据上风。
这些恐怖的情绪纠缠着,如同一只潜伏在暗处的野兽,一旦他濒临崩溃,野兽就会扑出来,将他吞噬,沦为雄虫的玩物。
在路德维希还在军部任职的时候,他就亲眼见证过太多雌虫的堕落与沉沦,部分人甚至为了接近雄虫,愿意抛弃虫格,堕落成雌奴,只为追求那瞬间的快乐。
所以他比谁都清楚,比起秩序被打破的瞬间,重建自我的过程更为残酷,更为冰冷,更为严峻。
路德维希时刻提醒着自己警惕,警惕,警惕,不然依照雄虫的手段,也许,他真的会沦为雄虫脚边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经过这几天对沈遇与二号的观察,路德维希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
保姆机器人在失去作用后,一般不会有人将其改造为管家机器人,不谈高昂的改造费,只说替代性,帝国各大机器人公司年年都会推出更智能、更方便的新型机器人。
陪伴?
路德维希心中嗤笑一声,在他看来,与其说是陪伴,不如说是监视。
吃完饭,沈遇照例帮路德维希进行精神疏导,虽然治疗手段残忍,但雌虫看起来显然已经接受良好,不过他今天行程比较紧,治疗进行到一半便提前中止。
雌虫的伤已经好上大半,那些由精神力受创而无法复原的伤口甚至不再开始流血,或许,那张解剖室的床可以提前派上用场。
回到楼上,镀金的等身镜框上刻着朵朵金色玫瑰,工艺精湛,还镶嵌着宝石,珍珠与珐琅,光彩夺目。
沈遇换好参加宫廷聚会的礼装,站在等身镜前,皱着眉不耐地整理好袖口,往楼下走。
路德维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平复着胸腔起伏,客厅的灯光打落,落在他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