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温柔的攻击是杀不死她的。

一股明显的阻力从刀柄上传来,正准备搅碎心脏的林狂微微一顿,她刚要用力,手里的长刀如水般融化了,淅淅沥沥地滴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整个房间陡然一凝,周遭的环境变得粘稠无比,每个人的动作都变慢了数倍,犹如被树脂包裹的蚂蚁一样行动艰难。

唐云抽泣的声音被堵了回去,她顿了一下,慢动作地抬起头。

教徒捂着胸口,痛到近乎失声,只能用阴冷的眼神死死地盯住林狂。

她手上绿色的宝石戒指表面流过一丝光,体内被切成两半的心脏正在飞速地愈合。

片刻后她勾起嘴角冷冷地一笑,朝着林狂探出尖利的五指,空气仿佛凝结住了,只有教徒的行动不受阻碍。

她变形的指尖距离林狂的瞳孔只有咫尺的距离。

林狂突然“啧”了一声,她没有挣脱束缚,而是对自己进行了加速。

她行动自如地伸手,和教徒十指相扣,紧接着她狠狠拧了下去。

血光暴起,骨裂的声音清脆无比。

教徒整条手臂都被拧成了麻花,双腿抽动,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林狂居高临下地掐着她的脖子,毫不在意自己满手的鲜血。

“咔嚓。”

教徒的脑袋转了二百七十度。

“教会、会一直、盯着你。”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背面传来,林狂皱了皱眉,轰然一脚,把对方的胸腔肋骨完全踩塌。

“盯着你、盯着你身边、所有的人。”

教徒喉咙间发出嗬嗬的声响,她一边喷出带着内脏碎屑的血,一边用爆出来的眼珠盯着唐云,“包括、包括你。”

那阴冷的眼神犹如毒蛇吐着信子从身上滑过,唐云浑身一冷。

“嘭。”

林狂又是一脚,脚底一寸寸用力,和教徒体内不断涌出的治愈之力做对抗。

教徒嘴里终于发不出丝毫的声音了,房间里慢慢的,只有骨骼一点点碎掉的声音,还有内脏和血管破裂的声响。

“死吧。”林狂说着,轻轻打了个响指。

她脚下的尸体消失了,化成了一滩血红的泥状物。

仿佛是印证着教徒临死前的遗言,在教徒彻底断绝了生机之后,一双虚幻的眼睛在房间里睁开了。

她将屋里的情况尽收眼底,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似乎往唐云那里着重看了一眼。

又是哈特。

林狂暴躁地眯了眯眼,漆黑的眼睛瞬间替换成了暗金色的竖瞳,眼泪从她眼角滚落,无数奥涩的文字仿佛河流从她的眼底淌过。

林狂和哈特四目相对。

仿佛玻璃崩裂时“啪”的一声,那双虚幻的眼睛里流下两行血泪,闪烁了一下化成了碎片。

房间里安静了,细细的藤蔓从屋外顺着门沿爬进来,爬过地面、墙面、天花板,吸收了地上那滩血泥。

又过了片刻,屋子里几乎见不到什么血腥的痕迹了。

整场战斗从头到尾不过三分钟而已。

林狂感觉自己做的还不错,处理得相当干净利落,连事后打扫都顾及到了。

她尝试着对唐云露出一个不用感谢的笑容,右手往后一扒拉头发。

“没事了。”

唐云沉默地看着林狂脑门上鲜红色的的血,又沉默地看着她手上湿答答的血迹。

她伏下身,把头埋进了唐霄尚有余温的尸体里,肩膀一抖一抖,但是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林狂上去轻轻戳了一下。

她指了指那道半透明的影子,用安慰的口吻硬邦邦地提醒:“你妈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