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邻居在看了。”

胡海文不耐烦地叹口气,问李慧君说:“那你报警没有?”

李慧君脸上全是懊悔歉疚的泪光,喘气说:“报了,警察说不一定能追回来……我怎么办?”

胡海文只说:“还能怎么办?等警察办案吧,这么大的数目,能追回多少都是看命,佳佳那里我会替你瞒好,该给的生活费我一分不少,你现在抓紧找个工作是真,我看你就是因为不出去工作,没有钱的概念,才会被人耍得团团转!”

李慧君被他们骂得好比是被雨淋湿的狗。

她形容枯废着,嘴唇里已说不出话,阮黎倒问说:“胡笳这几天在北京考试?”

胡海文唔了声,阮黎又说:“哎,她是想当明星的,出了这种事,她还怎么当明星。”赵芬兰是听不得这种话的,阮黎说完,她又惊叹说:“要死哦!佳佳要当明星?有这种妈妈,她怎么当明星?进过拘留所的妈妈!赌博赌到破产的妈妈!讲出去笑死人!有这种妈妈,我看一辈子当不了明星,想当公务员都不可能!我可怜的佳佳哦!”

李慧君听赵芬兰讲到这里,像是被人抽了几鞭子。

心里的铁箱往下落,哐当砸到地,她害了她的女儿,她真应该下地狱的。

胡海文看赵芬兰来了劲,心里也烦,怒喝道:“好了!别讲了!”

他扭过头,像是极公正地和李慧君说:“你哭也哭了,闹也闹了,佳佳是我女儿,我肯定会帮她,不会不管她。现在你也看到了,我有我的新家庭,我女儿马上也要高考了,我精力很有限,我能帮佳佳,但我帮不了你,你请回吧。”李慧君听到这,心像是被人切开了,尸首懒洋洋地飘在北冰洋的冰块群里。胡海文关上门,把李慧君的人和尸首隔在外面。

赵芬兰在屋里愤愤地说:“这李慧君,真是要死!”

胡海文挥挥手,像是要把晦气赶出去:“少讲几句好吧?你还有瘾了?”

阮黎不说话,只拿手机对准窗外,从她这里刚好可以拍到站在楼道里的李慧君。

李慧君把窗打开了,冷风呜呜地灌起来,将她脸上的眼泪水都吹干了,整张脸像是挂在走廊里风干,马上可以淅淅沥沥变成小碎屑,心碎成这样倒真像是将死之人。阮黎要把李慧君录下来,或许发给胡笳,或许日后发到网上,或许她自己看,想着想着,阮黎眼睛亮得像是捕猎前的野生动物。天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讨厌胡笳,天知道她们之前怎么会是朋友。

过了几分钟,阮黎觉得李慧君状态不对。

她直勾勾地盯着楼下看,眼珠子黑得像潭死掉的水,阮黎说:“爸爸,她”

话未说完,李慧君攀上窗台,动作轻松地跳下去了,像是要去楼下花园玩玩似的,阮黎捧着手机,吓得叫不出声,几秒钟之后,轰然一声巨响,满小区都有李慧君的回声,他们家在十三楼,她身体的重音弹上来,胡海文抬头看过来,惊讶说:“咦?什么声音?”

阮黎抖着声音说:“是李慧君……她跳下去了。”

屋里安静像是星期天的殡仪馆。

胡海文表情变了,他慢慢站起来,走过来,往下望了眼。

大约是看到李慧君了,胡海文吓得眉毛鼻子眼睛起了褶,拉扯着嘴型骂赵芬兰,声音里带着恐惧:“要命……我让你少说点少说点,现在她跳下去了……报警!快点报警!不对,快打电话!打120!”赵芬兰吓得不敢从沙发上起来,愣了半晌,方才哆哆嗦嗦按手机,像是不会说话似的,磕磕巴巴说:“喂,有人跳楼……从十三楼跳下去……”

胡海文的脸变得比墙壁还白。

他手软脚软地穿上外套,哑声对阮黎说:“爸爸下去看看,你和奶奶待家里,别下来。”

胡海文下去了,阮黎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