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治疗需要在整个背部施针,以谢清棋先前的德行提出这样的要求怕不是嫌活得太久。

数月后大公主萧明烛就会救走黎淮音,时间显然来不及。谢清棋想到自己作为炮灰原主凄惨的下场,不免心里郁闷。

谢清棋深知忧思郁闷最是伤身,只好闭目养神,想要摒弃这些烦念。

脑海中却都是初见黎淮音时她羸弱又坚强的身影,还有原书中她身着红色朝服、立于百官之首进谏经国之略的意气模样。

黎淮音这样的治世之才,不应该早早陨落,谢清棋自认医术高超,但她能救下的病人绝对比不过黎淮音将来能造福的百姓。

谢清棋喊来竹月:“把我书房里的书送些去给少夫人,再按照这个药方重新抓药。”

尽人事听天命,现在还不是认命的时候。

只是针灸的事……

谢清棋苦思冥想半日,想到让自己穿过来的那碗安神汤,渐渐有了盘算。

至夜,萧婉华从宫里回来,命人叫谢清棋和黎淮音到她房间。

黎淮音刚出房门,就见到一个背影等在屋外,臂弯里还搭着一件墨色斗篷。

“外面风大,把这个披上再走吧。”谢清棋见她出来,将斗篷打开,利落地将它披在了黎淮音身后。

“今年初春以来,太后一直身体抱恙。如今寿诞将至,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太后喜静,这次寿辰不会大操大办,只请一些皇亲家眷相聚。到时候无非是后宫娘娘们、几位公主皇子和你的一些姨兄弟姊妹们。”

谢清棋看向黎淮音,吹了一路冷风,她面色更加苍白,薄薄的唇畔微抿,披着墨狐斗篷像一个被绒团包裹的瓷娃娃。

这样亲眷团圆的场合对她是否过于残忍。

谢清棋开口婉拒道:“母亲,您知道淮音的病,不宜出门见风。”

萧婉华道:“我知道,只是你皇外祖母一向疼你,你婚后还未曾进宫请安,这次特意说了让你携新妇一起去。”

“可是……”谢清河还想要拒绝。

萧婉华打断她:“知道你疼惜媳妇,不如听听音儿的意见。”

黎淮音薄唇微启,开口道:“我可以去。”

萧婉华欣慰笑道:“你放心,咱们家不是那小门小户,出门在外自然有轿撵和一应保暖用具,必不会让你着了凉。”

自那日饭后,萧婉华日日被皇后叫进宫帮忙布置寿宴,定安侯也常在军营,偌大侯府只有谢清棋和黎淮音两位主子。

一场雪后,天地间只剩白茫茫一片,气候又冷了几分。

谢清棋熬好汤药,进屋后在炭火旁待了片刻,直到驱散寒气,才进入里间。

里面炭火放了两盆,谢清棋刚进门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满室温暖中还夹杂着一丝幽微的冷香。

黎淮音端坐看书,怀中放了手炉,身下的椅子罩了厚厚一层白狐皮,饶是如此,她脸色仍是不见红润,白得有些病态。

一旁的十数本书分为两摞,谢清棋知道这是黎淮音已经看完一半了。

谢清棋将药盛好递过去,见桌上萧婉华派人送来的衣服仍整整齐齐放在那里,不禁问道:“不试试吗?”

“不必。”黎淮音接过药,小口喝下,仍是没有动碗旁的栗子糕。

谢清棋早已习惯,仍劝道:“药这么苦吃点嘛。”

没有回应。

她再问:“你是不是不想进宫?我可以替你回了皇外祖母……”

“我不想还是你不想?”黎淮音抬眼,看着她道:“是担心进宫后我这罪臣之女丢了你世子的脸面?”

“当然不是!”谢清河急忙否认,“娶你是我自愿,怎会嫌弃你?”

“自愿?”黎淮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