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晚亲眼见到谢清棋的所作所为,萧婉华已经充分理解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了。

黎淮音看到萧婉华身后跟着十数个丫鬟,每人都捧着布匹,心里有了大概。

“今日听棋儿说要做新衣服,我想着她那里有很多,倒是该给你做几身。”

黎淮音婉拒道:“多谢萧夫人好意,我已有好几件,不必再破费。”

“几件怎么能够呢?我要知道棋儿她对你如此小气,非得好好教训她!”萧婉华满面愁容,恨铁不成钢,正要找人来问忽然发现谢清棋不在,问道:“世子呢?”

竹月上前:“回夫人,世子她用完早膳便出门了,未说去了哪里。”

萧婉华摆摆手:“先不管她。”又笑着拉了黎淮音:“音儿,这些都是新流行的料子和款式,你尽喜欢的挑,要是选不出来,那就各做一件。”

她这样说黎淮音便不好再推脱,只好随意指了一个,被萧婉华强行劝着又选了第二个。

下人都退出屋外,唯留华十安在,萧婉华问道:“音儿,你几次见我都称我为萧夫人,能告诉我原因吗?”

不等黎淮音回答,萧婉华笑道:“我的意思是,为何不是谢夫人?”

黎淮音看向她:“我少时曾听母亲讲,您从前在众皇子公主中是最为率性洒脱的,不爱学针织女工,不爱读女德女训,唯爱骑马打猎、游山玩水。”

萧婉华随着黎淮音的声音渐渐露出怀念的神色。

“您十四岁就敢装扮成男儿模样,一路向南游历三千里。我想,这样的人,不需要冠以他人名姓,自可成日月光华。”

萧婉华看向黎淮音的眼神中是遮不住的赞赏。

她忽然笑出了声:“是啊,那时我偷跑出宫,母后听到消息吓坏了,连夜派出了十名暗卫。她虽气我任性,却没有命人将我强行带回去,而是暗中保护我,还帮我劝住了父皇。”

萧婉华从回忆中抽身,释然道:“所以,我很庆幸能拥有那几年的游历时光。”

“想来是很有趣的,母亲说您是她最佩服的女子。”黎淮音从未想过那样的生活,她从幼时就开始药不离饭,身体也未曾受过风霜雨露,直到……黎家败落来到了这里。

萧婉华沉默一息,眼中竟有了泪:“我没想到,在你母亲心中我有这样好。”

黎淮音轻声“嗯”了一声:“她经常跟我谈起您。”

萧婉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起身将眼泪掩盖过去,道:“你以后就在这里安心住着,哪怕不愿做儿媳,当我的干女儿也好。”

她也没期待黎淮音的回应,径直离开了。

直到晚上,到了针灸的时间,谢清棋才再次出现。

果然只有一碗药。

黎淮音喝下后看着她,目露疑惑。

谢清棋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低头瞧了瞧身上,问道:“怎么这样看我,我身上有脏东西吗?”

“你的针呢?”

谢清棋愕然:“你还愿意让我给你治病?我以为你昨晚的意思是……以后不要我再做针灸了。”

黎淮音:“你昨晚没做吗?”

“做了。”谢清棋诚实回答。

黎淮音神色淡淡:“有始有终吧,反正也没有几天了。”

谢清棋心情一下沉到谷底,是啊,她们已经签过和离书,离约定的日子将近了。

只是离开后,萧明烛能带她找到更好的大夫治病吗?

如果自己死皮赖脸跟着黎淮音给她治病……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谢清棋否定了,黎淮音只会更加厌恶自己吧。

“怎么,我不睡过去你就不会下针了?”看谢清棋愣神,黎淮音冷眉微挑。

谢清棋提起一口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