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一小时过去了,今天没有风,海面平静得像一块镜子,一直延伸到远方,与天际相接。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甚至不能欺骗自己是鱼跑了。

王予之作为游戏里的钓鱼达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天一条鱼都钓不上来。

全息游戏真的有必要在这里贴近现实吗?游戏不是给人虚拟的快乐与满足的吗?为什么会在游戏体会到人生里没经受过的痛苦呢?

反问三连之后,王予之决定收竿走人。

他没能收上竿。

一条结实的手臂从海里伸了出来,抓住王予之的鱼竿,还没等王予之以为自己跟无数钓鱼佬前辈似的钓到浮尸有效避免空军,他就被这条手臂拉下了水,沉底到海床附近。

《祈望远征》有自由潜水的玩法,海下视线非常清晰,也没有设置氧气条。王予之摘下墨镜,在绚丽的珊瑚丛和海草之外,看到了距离他八百米远的鱼,而吓跑鱼的始作俑者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华美的深蓝色鱼尾尾鳍缭绕,薄纱一样甜甜蜜蜜地缠着他的双腿。

对方是条结实的美貌黑发人鱼,鱼尾巴抻直了放案板上大概能有两米七八,足够一家三口以清蒸、爆炒、醋鱼等方式吃一两个星期,就是尾巴可能比较难处理,有点浮夸。

“这是婚尾,”系统尽职尽责地介绍虚拟生物百科,“是雄性人鱼繁殖期求偶用的。”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

所以这玩意儿既没有像传说里的人鱼和塞壬一样对他唱歌,还让他钓不到鱼,甚至把他拉下了水,活该寡到只能偷袭无辜路人。

王予之从游戏里背包里取出了新的伸缩手杖。

婚尾不能动,脑袋不能动,剩下的部分适当敲打,使得鱼肉细腻松散,入口即化。

人鱼可能是傻的,除了开头下意识绷紧了肌肉做出标准反击姿势之外,后面直接任由王予之敲。

一天内殴打了三个爱慕者的王予之有点超指标了,他只希望以后神经病能少一点。

“不好意思,”顶着半身红印子的人鱼以一种优美奇特的语调说通用语,“您的身体素质真的很不错,怀五个卵应该没有问题。”

有点礼貌,但是不多。

“男性生不了”“我们有生殖隔离”“说得好那么请问我叫什么”等一系列槽点在王予之脑子里绕了几圈,但他没有水下说话的条件,所以他只长长地叹了口气,懒得跟文盲鱼掰扯。

同样不太礼貌的深红色肉质器官灵活地磨蹭着王予之高腰骑马裤上的金色纽扣,王予之下意识握住,就听到对方轻轻地喘息了一声。

他顺着自己的手看过去,发现这个东西顶开了对方几枚鳞片,应该就是他想的那玩意儿。

王予之迅速放开了手,但是为时已晚,海中是人鱼的专场,他压根抵抗不了,只能让对方缠着他一路水下飙车,从开放区域冲向未开放区域。

水底建筑骨架由珊瑚礁构成,软装由各种海草编织,因而显得色彩各异,人鱼带着王予之冲进其中一间房子,然后将他放在海藻床上。

“这是我的家,”人鱼的手指尝试解他的扣子,“我叫沧渊。”

一条名字听起来很有文化的鱼,但改变不了其文盲的本质,王予之迟早要把他拖去学院接受义务教育扫盲。

王予之怕自己一件衣服都剩不了,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又发展成了这样,但他也只能先保衣服。

半精灵将自己的衣服逐件脱下,暴露出里面的肌肤,之前的红痕尚未消去,在洁净的皮肤上异常清楚。

沧渊伸手试探了一下指印的走向,然后按住王予之的大腿向两侧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