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的精美信封挑出来,对方不仅用了美丽的花体字表达对他的喜爱,甚至还喷了一点香水。

信封上有火漆印,显然是想告诉他自己的贵族身份,但又没写落款,摆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在这种时候,我更想看到的是‘老贼不做人’,而不是‘我好喜欢您’,”王予之把信纸压到了最底下,对系统说,“太败兴了。”

但是“吾好笔下杀人”的报应显然来得比他的论文发表更快,交终稿的时候,他的个人导师难得地关心了一下他的精神状态。

“你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舍费尔斟酌着说,“我有看你的……嗯,科普文章。”

可靠的导师连接头地点都换成了咖啡馆,在飘着香气的温暖房间里,他们两个面对面坐着。桌子上点着一盏复古的油灯,咖啡杯像是将开未开的花苞,看起来不像是来聊学术问题,而像是来谈情说爱的。

王予之长久地沉默了。

实名制写文被领导看见的社死不过如此,收到信的时候他有多潇洒,被扒出来的时候就有多绝望,仅剩的好消息就是他没有写黄文解压,否则他真的要连夜离开这个世界。

王予之在思考,把怀里的手枪装弹自杀,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我只是习惯这种风格。”他握着咖啡杯,艰难地解释道,“其实我精神状态挺好的。”

舍费尔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嗯,写得很好,我的其他学生也有人在看……”

两个都很尴尬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共情了彼此的不易,王予之开始知恩图报地思考干掉两个人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但个人导师也是导师,舍费尔喝了一口咖啡,换了个话题:“要来实验室看看吗?”

王予之立刻同意了。

巨大的、冷酷的机械,伫立在实验室中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俯视众人,它没有涂装,保留了最原始的铜色,表面依稀有些锈蚀。王予之在它身上看到了堆砌的齿轮与轴承,这让它更像是独立的钟表机芯但它又实实在在是个人形。

王予之第一反应是“要完”,但他以玩模型那么多年的经验仔细观察了一下,意识到这玩意儿压根就动不了关节都是固定的,只是一个很值钱的巨型雕塑。

“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王予之说,“表达了作者的美好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