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也算聪明，把能力不足推给一个不知存不存在的神明，反正也没人能去求证，什么时候下雨了，就说是百姓们洗脱罪孽了，要是一直旱着，就是天帝还不肯原谅他们，左右都不会出错。

眼看百姓们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萧白缈干脆换了个声线，扯开嗓子喊了一句：“敢问国师，我们身上有什么罪啊？”

“这……”雨霖显然也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个问题，结巴了一下才道：“天帝说了，要自省。”

“可是这自省也得给指条明路啊，我老实了半辈子了，自认没做过什么恶事，也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罪孽。”

“谁不是呢？难不成是我昨天偷了地邻两个瓜？可这种事……用得着神明惩罚我吗？你还不如直接把我抓了，等我猜到天帝让我赎什么罪，我一家老小尸身都干了。”

“笨蛋，这种错处几个人身上没有过？人家国师说了，是我们大元人身负罪孽，那就是所有人都有的罪，赶紧想想……”

“嘶……对啊，有道理，可是我们共同的罪孽会是什么？家家户户情况都不一样，有什么共同点？”

众人苦思冥想，终于有人道：“共同之处有啊，我们都是大元的子民啊！”

众人恍然，继而惶恐。

虽然这话确实能说得通，可是生在哪里又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这也算是罪孽吗？

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背后的意思，惊恐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怎么才能洗清罪孽？天帝不会是要我们反了吧？”

“有道理有道理，只要我们不是大元人，改朝换代，我们的罪孽肯定就没有了。”

系统听得咂舌，在萧白缈的意识里喵喵叫。

【好家伙，这些人是真不怕死啊。】

【他们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每得到一个可能性都会发散一番，尤其是当他们处在一个群体中时，更容易人云亦云，若再不阻止，他们可能真的会反。】

雨霖也察觉到了人们情绪的变化，脸色剧变，忙扬声道：“天帝的神谕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是天帝大人亲自遴选的国君，是天帝认可的！”

便有人道：“话是这么说，可陛下登基几年，也没理过什么政事吧？会不会是天帝觉得陛下懒政，才降下神罚的呢？”

“这也没道理啊，明明这是陛下的错，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

雨霖的心砰砰直跳，他本想着把干旱推给神明的旨意就能平息一切了，却不想如今这些人居然连神明都敢质疑了，无论他如何解释，这些人都能找到新的角度反驳，再这样下去，事情怕是要越闹越大了。唯一可能解决的办法，要么是他能求来雨水，或者给这些人编造一个共同的罪名，可是时间紧迫，他的大脑已是一片混乱，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呢？

正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嚷道：“国君懒政不是错，身为大元的子民也不是错，那我们还有什么错？除了这两点，我唯一能想到的我们的共同之处就是活着，难不成天帝想让我们都去死？”

雨霖猛然抬头，然而台下人太多，他根本分不清这话是谁说的。

但不管是谁说的，他的话很快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百姓们怒了：“天帝不想让我们活？这是什么话？！”

“神明难道不保佑自己的信徒吗？”

“神明……真的有神明吗？天帝真的存在吗？”

“说实话……没感觉……”

“难不成我们信奉的神明并不存在？”

“这……这谁说的准啊，信则有不信则无吧？毕竟谁也没有真的见过神明。咱们……咱们以前拜神不也是这样吗？”

“那不一样，咱们以前拜神说白了就是求心安，但国师可是信誓旦旦跟我们保证过他受天帝大人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