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然后替陈其开了口，“他不知道，陈其什么都不知道……”

孙大夫看向了陈黎，突然笑了笑，然后却忍不住的一滴一滴眼泪的滑落下来，他微微抬手捂住自己的脸，看起来狼狈极了，可他的笑声却越发刺耳。

“陈其？他不叫陈其啊……”此刻陈其这个名字异常刺耳，这跟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陈其突然开了口，然后也跟着跪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叫陈其，他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可是他喜欢陈黎，为了陈黎他可以杀很多无辜的人，他也愿意为了陈黎成为陈其。

他是受害者，可是这些年来，他早就已经成为了跟他当初的仇人一摸一样的人。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很多感情，都是复杂的，当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可以安慰自己，说服自己，告诉自己不在乎，他能够轻易地过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受害者，如果只有他一个受害者，他愿意为了陈黎去忍受，去原谅。

可事实并不是如此，事实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男人比他更痛苦，他等了很多年，也找了很多年。

原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因为这件事伤害到的不只他一个人，他没有资格替另一个人原谅。

“对不起……”陈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除了这一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虽然他也知道这一句根本一点用也没有，有些对不起是换不回原谅的，永远都不会。

孙大夫整个人都是僵硬着的，他找不回自己该有的情绪，他觉得心脏痛到麻木，想他行医这么久总喜欢让人疼，这回他终于也感受到疼痛了，原来疼起来的时候能这么疼。

“对不起……”陈黎突然重重的给孙大夫磕了头，真的很重，重到孙大夫都能听见陈黎的额头触撞到地面的声音，陈黎磕完一个头之后抬眸看着孙大夫，然后又再一次磕了下去。

陈黎的额角出道熟悉的温热，陈其伸手护住了他的额头，即使依旧沉默着，却还是默默护住了他，陈黎看着陈其，本来还逞强着的眼泪和坚硬在这一刻全部被瓦解了。

陈黎突然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他在陈其面前哭过很多次，每一次总下意识的想要寻求陈其迈怀抱。可是此刻，他却一动也不敢动，他不敢去触碰陈其。

陈其握了握拳头，跪着没动，此刻他哪还能动，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不是我爱你，你爱我就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就像此刻，如果他拥抱了陈黎，那对孙大夫来说是一种伤害，诛心般的伤害，感情之所以复杂，可能就是即使你什么都不做。

即使你只是在心里爱着一个人，但这对另外一个人来说，是伤害，是无声的深深伤害。

气氛突然之间就凝固了起来，没有人再说话，但是整个空气里都灌满了绝望。

孙大夫目光望着陈其，他的外甥，他找了这么多年的妹妹的儿子，这个时候亲人相认，真是该拥抱欢喜的时候，可他真的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的妹妹不存在了，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而她的儿子却爱上了自己的仇人，现在这样的状况下，他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陈其喜欢陈黎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种伤害。

孙大夫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他此刻的心绪真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他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然后撑着桌面慢慢的起了身，陈其下意识想去扶着。

但是触到孙大夫的目光，陈其又顿住了，孙大夫眼眸里的失望和绝望刺得他心痛。

陈其看着孙大夫慢悠悠的转身离开了，不知不觉眼睛也跟着模糊了。

以前孙大夫嘻嘻哈哈的，一点也不觉得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