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那里平稳,便不会再有人更多的去想象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比较太远,有太多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到临北看上一眼,包括皇帝。
临北这个地方很复杂,复杂到无法想象的地步,这个地方任何人都管不着。
可是什么人都有,这附近的驻军又何止只是他们宣国的霍家军,所以在这个地方,他们用最简单的方式存活,为了不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他们所有的私人恩怨都可以私下解决。
这就是为什么白横关了城门的原因,这道城门如果不关,宣国的百姓如果一直往里挤,他们又有多少霍家军能够一直看着他们,又有多少食物能够给他们。
这个城里什么人,什么东西都有,却唯独没有属于他们的东西,人性都是很残酷的,当你被逼迫到一定的程度,你就会去想要抢夺别人的东西,而你付出的就必定是生命的代价。
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应不应该,也没有什么多大的罪多大的责罚,任何的错,只要是你先挑起的,就有可能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为了关上那道城门,白横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这临北城不是他们说了算,不是他们说开就开,说关就关,为了稳住那扇门,白横需要跟无数的人打招呼,需要看很多人的脸色,这城不大却是什么人都有可能出现。
霍家军只是宣国的霍家军,即使是宣国那般强大的军队,也不过是在这占据一席之地。
在这里没有什么王,山高皇帝远,在这里的,个个都是土皇帝,还真不是谁都把谁放在眼里。
临北城里当然有宣国人,但不多,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霍家军不能离开临北,因为他们一旦从临北离开,回来可能再无一席之地。
而当初,临北这个地方是宣国的一道屏障,这就是霍家军存在于临北的初衷。
回到他们暂时居住的那个小院,陈黎看见陈也站在门边等待着,陈其房间的那扇门紧闭着,看见陈黎的时候,陈也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低声开口道,“孙大夫来了……”
陈黎抬眸看着那扇门点了点头,好在陈其还算愿意配合,这个时候他真的很需要陈其。
其实这个时候不管陈其陈也,其实谁也无能为力,大家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他就是特别特别的需要陈其,在心里上需要。
这一路走来,陈黎真的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渺小,一个人可以很强大,很高高在上。
但是他同样也不可能无限渺小,每个人在不同的地方,价值都是不一样的。
陈黎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干脆就径直的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陈也看着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又站到了一旁。
陈黎看起来很安静,自从到了临北,他一直都很安静,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一夜之间长大了,又或者说,他是突然一夜之间苍老了。
陈黎坐着等了好一会儿,那扇门终于被打开了,孙大夫从里面提着个药箱又走出来了,依旧是那副模样,孙大夫的样子,总让人不太猜得出来他此刻的想法,其实这样子的孙大夫有时候还是挺可怕的,因为你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来你究竟是有救还是没救。
看见孙大夫出来了,陈黎和陈也同时都凑了上去,孙大夫看了看两个人,又回头看了看房间里的人,于是干脆转身又走回了房里。
陈黎和陈也走进去的时候,陈其此刻正靠在床边,看见陈黎的时候目光微微眯了眯。
孙大夫自顾的坐到了床边,然后看了陈黎和陈也开了口,“他的情况我跟他自己说过了,你们要是想知道,那我就一并说了,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保证一定好的,但是我保证我一定是尽力的。”
“从明天开始我会每天过来给他做针灸,他自己也同意了,不过会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