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把垃圾桶往角落里踢踢、把绿植上不好看的叶子揪了、给余嘉圆手边的半杯水续上热的......倒是显得挺忙。
在谢小方把满杯几乎要漾出来的水小心翼翼放回桌子上的时候,余嘉圆瞥到谢小方手腕已经空了,没有表没有珠宝,也没了手环。
余嘉圆把眼睛重新落回书页上,与他对谢小方的平静漠视相比,燕飞显然受不了谢小方耗子搬家般窸窸窣窣的动静。
燕飞合上档案本,跟余嘉圆说:“我先走了。”
“好的燕医生,再见。”
燕飞揉揉他头发,说:“别再见了,我两个小时之后来,给你带米汤来。”
余嘉圆露出些困扰的神色。
谢小方也开口,但难得不是阴阳怪气的语气,单纯询问罢了:“米汤有营养吗?”
燕飞对他没有一点好颜色,每个字都往谢小方心窝子里戳:“你不见踪影的时候可错过太多了,错过我看他体检,错过有精神科医生来。”
在谢小方越来越惶惑的神色中,燕飞缓缓掀起一点嘴唇:“他除了哮喘,还有营养不良、胃炎、精神性厌食,除了些温和的流食,你要他拿什么鲍参翅肚去补?”
谢小方的脸色从极度难看变成大片空白。
在燕飞拉开门的时候,谢小方轻轻出声:“赵,赵安乾知道了吗?”
“用不到你管。”
燕飞离开了,余嘉圆也合上书侧了个身躺下闭起眼睛。
谢小方同手同脚上前几步,他看着蜷着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余嘉圆,很小声说:“我不知道,真的,真的很抱歉......”
余嘉圆的所有病痛顶多是与谢小方脱不开关系,可厌食也确实跟谢小方关系不大,终于谢小方对赵安乾的指控成了落在明面上的真,即余嘉圆的痛苦同样来自于赵安乾。
谢小方在这几次打击后沉静下来,他陪床,一点不抱怨苦累,他租了一张行军床靠墙壁放,夜里常常在黑暗中望着余嘉圆的方向出神。
谢小方也似乎被余嘉圆的坏胃口传染,余嘉圆吃什么他吃什么,鸡蛋汤、小米粥、胶水般的米汤,谢小方短短几天也跟着瘦下来。
谢小方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低垂着脑袋露出弧线漂亮的脖颈和侧脸,像个温和文静的姑娘。
余嘉圆住院这几天赵安乾一次都没来,当然也没人在乎他到底来不来,燕飞倒是每天都会给赵安乾发最新的情况,只是赵安乾也没有回复罢了。
出院的前一天,谢小方把余嘉圆的东西仔仔细细收拾好,收拾到第二天拎起来就能走的程度,谢小方又陪着余嘉圆喝了一碗没滋没味的米汤。
谢小方这几天都没怎么说话,乍然开口声音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喑哑和陌生:“我等会出去,晚上不用等我了......”